也就是那天,宓听告诉他,他们有宝宝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孩子的存在,还有宓听对生育的恐惧。
宓听记得的,他也记得,宓听害怕的,他同样也害怕。
倏然,他的手用力一按。
铅笔芯断了。
容熠换了支铅笔,想起来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心里还是会难过自责。
他怪自己太弱小,没有能力保护好两个孩子,怪自己太不小心,让宓听年纪轻轻就怀孕,还要遭打胎这样的罪。
容熠的心情逐渐变得郁闷。
“别难过。”
恍惚间,容熠好像听见了宓听的权威声,抬头一看,宓听收回了视线,不知道刚才看了谁。
容熠回过神来,继续做题,同时分析宓听的异能功能。
首先是雷达,可以感知到靠近自己的人;其次是探囊取物,就是不知道是让东西移过去还是隔空取物。
最后一点,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宓听喊出了胖达的代号和真名。
宓听记性好,有心记住每个学员的长相和代号,这不难,也不稀奇。
问题是,容熠清楚地记得,他早上给宓听的那沓资料里,只记录了所有学员的代号、军区、年龄和学历。
至于真名和在军营里的经历,宓听是看不到的。
一是宓听没有权限,二是容熠不可能让宓听知道那么多,太危险。
于是容熠大胆地推测起来,宓听的异能应该还有第三种功能——
读心。
容熠越想越兴奋,感觉宓听离心灵感应不远了。
读心这个事容熠不打算深究,起码现在不是时候,他想私底下去跟宓听聊,他最在意的还是刚才宓听拿枪的手段。
要是练好了,谁想靠近她都得三思而后行。
说到这个探囊取物,容熠想起宓听第一次拔枪的时候。
也是特别的突然。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放松了警惕,现在想想,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要这么算的话,宓听的异能应该是最早出来的。
宓听在完成变异之后,总会有意无意地使用异能,估计宓听对异能的控制已经快他们很多了。
幸亏不像他,第一次爆发就搞那么大场面。
容熠有些庆幸,又瞥了宓听一眼。
宓听打了个呵欠,关上枪的保险,在胖达紧张的眼神中把枪拆了又重组。
她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搞得胖达进退两难,见宓听多少懂点枪,最终还是妥协了,闷不吭声地坐回位置上做题。
宓听对胖达的表现很满意,微微笑了一下,坐在位置上什么也没说。
容熠看着宓听笑,也跟着笑了,安心做题。
宓听做了两年多的家教,最清楚纪律的重要性,规矩要是立不好,什么天都可能翻出来。
她只是想让工作方便些,没想过会激发自己的异能,把人家的佩枪搞到手。
今天下午,她可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肚子里有一箩筐的话怼人。
没想到她生气后随便秀的技能,竟让全场鸦雀无声。
真是白瞎了。
目的已经达到,宓听也不不想把事情闹大,玩了一会儿枪,她拿下去还给了胖达。
“给你装好了,没弄坏。”
宓听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胖达拿起自己的配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确定真的完后无损后,他感激地看了宓听一眼。
配枪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第二生命。
宓听拿走他的枪,就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还当着他的面拆来拆去的。
胖达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生命在慢慢地流失。
在智商和实力的双重碾压下,胖达没说什么,把自己的枪收好放进枪套里,埋头做题。
他也不是真的想给宓听难堪,他就是觉得宓听太嚣张了。
简直比刺头还刺头。
经此一事,学员们对宓听都不敢再有什么轻蔑的想法,遇见了都会客气地喊一声宓老师。
小半个月后,郊外火葬场那堆成小山的尸体堆还没烧完,气温回升,慢慢地有了气味。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有一个“人”从尸山爬了出来,往城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