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语气里带着愤恨,恨不得被人撕碎,套个塑料袋,直接丢出去喂狗。
宓听虽背对着容熠听这些事情,却也能想象得出来,容熠此时的脸色一定十分阴沉。
可以想见,李家除了吃绝户,一定还做过很多过分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容熠叹了口气,稍微松了些力道让宓听做得舒服些,最后干脆放开,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去。
宓听会意,在狭小的车厢里转了转身子,坐到容熠身边去,认真地听他说。
容父的妹妹名叫容荣,她的故事可有些精彩。
容家祖上是在京城里做御厨的,多少也是显赫过的,后来爆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战争,皇室没了荣家也无用武之地,安定下来后就在岳城乡下扎根了。
容家祖上见过世面,不论男女都得会识文断字,但因为大环境的缘故,容家落魄了,容熠的奶奶还重男轻女,因此容荣上学的事是一波三折,好几次都差点要辍学,是容父坚持才有机会继续上学。
容家两兄妹都争气,一路考上了大学,可惜啊,家里只供得起一个。
容家的意思是要容荣辍学,在那个年代高中学历也是很吃香的,何况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不成问题。
这个提议遭到了容父的反对,最后的结果就是家里供着容父,容父重操祖上的旧业,靠在学校买早餐把容荣供了毕业。
不知道是容父从小庇护容荣多了,给她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还是容荣的本性如此,容荣毕业后一点工作都不找,整日指着容父供应。
彼时的容父已经娶妻生子,除了管好老婆孩子,还要赡养父母、供应妹妹,工资根本不够用,正好赶上上头给了政策,立马辞职去城里开饭馆。
容父是手艺好,运气也好,生意很快就起来了,在城里开了好几家店,还接了好几个工地送饭的活,没几年就在城里买房了。
眼瞅着哥哥一家飞黄腾达,容荣也是大学毕业,却整日在家里埋怨,怪家里重男轻女,向容父索要钱财物件。
正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容父对妹妹从小受到的薄待感到愧疚,自然是有求必应。
“这哪里是扶持妹妹啊,这是养虎为患。”宓听忍不住插话,话虽说的重了些,可是后面的事情却也印证了宓听的话。
容熠认同地说道:“可不是嘛。”
因为容父心软又愧疚,一而再再而三的扶持让容荣,真把容荣的胃口渐渐养大了,竟向家里索要巨款前去投资,容父不同意,又是一场家庭大战,最终以容荣妥协去做装修告终。
容荣在容父的介绍些认识了李凯的父亲李满,李满看着老实,实际上却是骗吃骗喝的一把好手。
不是撺掇容荣回家要钱,就是接着容父的关系出去乱攀关系,容父多次劝解均是不理,只能以断绝关系想要挟,终于是容家捅出篓子来了。
李满开着的货车没管好车门,一弹开把过路的路人打成了脑震荡,夫妻俩怕事连夜躲了出去。
因为李满平日里总是卖弄与容父的关系,受害者找上门来,容母不愿出钱收拾烂摊子,容父也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不愿意自己的小家受罪,便报警把人给抓了回来。
这件事掏空了容荣的家底,夫妻俩也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了容父一家,直到容荣生了李凯,带着孩子上门来,这才又走动起来。
彼时容熠才四岁,正是有记忆的时候,他开始对容荣有印象,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虽说容父和容荣之间有了隔阂,但容荣对容熠很好,也是有求必应的,对容熠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好。
容父对容熠的管教很严格,母亲也是诸多警世名言挂在嘴边,容熠一开始还是听的。
等容熠到了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对家里的管教便很不服,每见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容荣一次,容熠与父母的距离就会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