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听适时地往容熠身后一缩,表面上是害怕得躲起来,实际上是被容熠的话逗得低头憋笑。
高老夫人脸色一沉,容熠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特意跑过来给宓听施压,逼宓听接受道歉吗?
宓听一个人就把高家搞得鸡飞狗跳,她四处奔波,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替高迎求情。
魏广志和付嘉云不动口,三大队家属院也来参一脚,她一个老太婆,丢下里子面子跑过来跟宓听道歉,还要被容熠一个小辈阴阳怪气。
容熠居然管这叫孤苦无依,仰人鼻息?
简直强词夺理!
高老夫人忽然痛哭起来,姿态放得更低了,向二人哭诉道:“我这个孙女可怜哪,从小就没了亲妈,跟着她父亲长大,很多事情不懂的。她不知道这样会害到宓听,也不知道自己的做错了什么,才会这么固执。”
“宓听,我知道,你是个说一不二的好孩子,否则不会遵守约定,你真的受苦了,受苦了!”
“只是我已经老了,半只脚在棺材里,我希望有个人陪伴我的晚年,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老婆子我实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宓听,我们家这几天日子是在不好过,你就放过我们家吧?”
高老夫人哭嚎着,一下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除了军人知晓内情外,病患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了动静纷纷出来围观。
那场面就像是容熠和宓听这两个四肢健全的年轻人在欺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纷纷指责起他们来。
高老夫人本来是不想这样胡搅蛮缠的,但是容熠阴阳她,宓听又不说话,她只好假扮弱者把他们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逼他们妥协。
这不就是宓听对高家做的事情吗?
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不过宓听确实很厉害,她已经把钱交出来,陈情书又是在约定的时间之后发表,已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但是这群病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病患们起哄,宓听就百口莫辩,向她妥协。
“什么人哪,居然欺负一个老太太,太不道德了。”
“那个男的还穿的军装呢,是不是仗势欺人啊?”
“别瞎说,那个老太太身边不是有警卫员吗?”
“切,说不定是那个男的带来的,威胁老太太的呢!”
“这个女的手受伤了,那个男的是不是强抢民女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出?这可是法治社会!我要去举报!!!”
“听起来好像事儿挺大的,不过老太太年纪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事是这俩年轻人过不去的?”
病患们七嘴八舌的,没有过多地职责宓听,反倒是把矛头指向了容熠。
没办法,容熠人高马大又被周围人气得脸都黑了,病患们自然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反倒是宓听,小小巧巧的,脸上、脖子上都有绷带,病患们倒是不怎么对她发难。
容熠不怕被人编排,他只怕宓听面对这么多人的职责和道德绑架会留下心里阴影,刚想把周围的病患都赶走,宓听一把拦住了她。
宓听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
高老夫人是觉得她在群众面前豁不出去?
打错算盘了!
她宓听最是能屈能伸,这点子事,让他们瞧,让他们看,让他们来评评理!
宓听在容熠的疑惑中缓缓抬头,一双杏眼含着泪水,满脸写着委屈二字,对着高老夫人真诚地发问:
“老夫人,您是在跟我卖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