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天不但对孟川是个波折重重的灾难日,对吴遵远而言,同样算不上美好。
本来高高兴兴的在家中盘算账目,看着一笔笔惊人的数字,几乎笑开了花。
没想到,祸从天降,吴开景竟惹下这般大的麻烦,甚至于让一向思维敏捷的他,都难免陷入焦虑,恐慌当中。
这时候,他迫切需要身边信任的人,与他商议,寻找解决的办法。
游守仁算是经历了整件事,略一思索,郑重道,
“老爷,其实事情并没有糟糕到无法挽救的程度。
若十二公子和荀涛未死,反而伤害了孟家女,那对荀家,吴家来说,才是灭顶之灾,孔家最重声名,蕴有孔家血脉的女子被人玷污,必定会施展雷霆手段。
说句您不爱听的,十二公子和荀涛现在死了,事情反而明朗许多,以老爷的才智,对此想必了然于胸。”
这些吴遵远也很清楚,但他同样有着顾虑,
“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仍是开景与荀涛引发的这件事,他们人死了,但造成的后患,却不会消失。
今日的孟昭,我尚能对付过去,来日孟家的强人到了,我拿什么应付?”
游守仁叹了口气,这是现实,人死如灯灭,但有些影响,却会牵连家人,家族,吴遵远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极可能在未来发生的。
不过他想了想,倒也将问题看得透彻,
“其实现在老爷做的已经不差,在孟昭上门之后,一切可圈可点,纵然拿到外面去说,旁人也无法指摘半分。
只是,整件事的根源,仍在那个叫孟蓉的小姑娘身上,若能找到她,且分毫无损,事情便不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境地,毕竟罪魁祸首都已经被杀,荀吴两家虽有教导不严之责,但只要肯付出一些代价,这一关还是不难过的。
但,如果孟蓉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老爷就要做另一手准备了。”
吴遵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黑色的瞳孔幽深难测,
“什么准备?”
“若只孟家问责,或可联合荀家抵挡,若孔家出手,只能找寻后路。
老爷经历大风大浪多年,自是清楚这次事情的严重性,那种贵族世家,最重颜面,甚至许多刻骨的矛盾和仇恨,便是因为面子二字。
孟蓉虽只一介女流,但,代表的,却是孟家和孔家的颜面,老爷三思啊!”
吴遵远心中一动,表情更凝重几分,
“还有呢?”
“还有就是孟昭,此人乃是孟家嫡系血脉,能来灵武城中打拼基业,足可见其野心,老爷若能给予他一定好处,或也能疏通关系,避过这一劫。”
孟昭,吴遵远若有所思,不错,此人的确是个人物。
今日虽只第一次见面,且接触时间极短,但对他的评价,吴遵远却是一升再升。
甚至于,他自己还在心中感叹,同样是人,为什么吴开景和孟昭,就有这般大的差距。
当然,孟昭的无礼,强势,也让他心生不满。
此时,游守仁的建议,则给了他另一重思路。
孟昭,在孟蓉被掳一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果敢,稳健,能耐不小。
那么,若是将他收买,是否也能在未来交涉中,取得一定的优势和主动呢?
吴开景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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