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桥的真气发声不但生涩,而且语气内容也透着一股冷漠,对于自己一手开创的家族势力,完全不放在心上,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包袱。
有用的时候,存在也不打紧,无用乃至累赘的时候,立刻丢下没有丝毫不舍。
心性之果决,在孟昭看来也是相当可怕。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当初,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先天级别的武人,靠着出色的功力,不俗的手腕,打下这片基业。
如今,他已经成就宗师武道,堪为天下顶尖,神州大地,任他驰骋纵横,若是不顾忌有更强的仇家向他寻仇,随时随地可以经营起一个更加强大,繁荣的周家。
说白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武道为尊,实力强的人,说话都大声。
所以,如今周家这个体量的势力,对周望桥来说,还真是可有可无,没有那种不可替代与抛弃的地位和价值。
相比起果决冷漠的周望桥,周固山显然是无法理解自己爷爷的这种想法。
毕竟,他从懂事起,就一直将壮大灵武城周家,当成自己的使命,不断的修行,不断的历练,甚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殚精竭虑,莫不是为了周家的前程而奋斗。
如今,周望桥这个态度,却是直接否定了他多年的努力,叫他如何能甘心?
周望桥自然也看出周固山此时心中的激动与不满,密布于他身体周围的血雾微微翻涌,似也是心神有所触动而致,过了片刻,道,
“固山,你不要觉得爷爷心狠,而是若你真的和普度教闹翻,最终只能以周家家破人亡为结局。
反倒是任由普度教去吞并咱们周家,或许财物有损,但家人尚存,孰轻孰重,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可,爷爷,咱们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啊。
你是宗师强者,那普度教教主也不过就是宗师,真打起来,未必就怕了他。
再者,普度教终究只是一个心存野望,见不得光的势力,咱们周家如今还是世家联盟当中的一员,若是真出了事,大可向城中家族求助,最不济,向大雍朝廷求援。
我就怕咱们一忍再忍,最终连放手一搏的实力都没有,成为待宰羔羊。”
“湖涂,若真是区区一个普度教教主,我怎么可能会任由你爹被他们带走?”
周固山其实一直想要将当年之事,问个清楚。
为何自家父亲在鼎盛之年,被普度教的人带走,自己爷爷却置若罔闻,反而要自己忍耐下来,应付普度教的各种要求。
当年的周望桥,虽没有破开这个宗师关卡,但依然实力强横,于先天之境,应该是没有对手的,这实在是很难理解。
好,就算当时碍于实力不如宗师武道的普度教教主,没有出手,后来自家爷爷成就宗师武道,却还依然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样,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祭坛之内,被血水浸泡,形同厉鬼,实在是匪夷所思。
人家宗师在外边呼风唤雨,纵横神州,享誉天下,自家爷爷跟个地老鼠一样,一点忙帮不上,还时不时的要周家花费巨大代价弄来各种血液供养其修行。
这种种不解,已经积压在周固山心上太久太久了。
周固山此时也顾不得对这个亲爷爷的畏惧,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