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菀希望她姨父可以置身事外。
“哪怕没有我们的挑拨,新老贵族间迟早也要斗起来,这是必然。”凌青菀心想。
杨宰相代表的,是靠着科举发家的“寒门士子”,他们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政见卓越,辅佐朝政。
而王氏所代表的,是靠着家族声望和古老的名声,掌控军队,与朝廷结亲,享受尊荣。
魏晋时期也发生过类似的事。经过多年的征战,贵族子弟落寞,朝廷提拔寒门武将,加官鬻爵。而随着寒族武人地位越来越高,就引发了老贵族的越多不满,争斗不断。
如今,又恢复了那个时期的局面。
寒族崛起的新贵族和世族老贵族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唯有你死我活。
如今,科举制度兴起不长,但是完善到了寒门学子可以通过读书,从而封官拜相权倾朝野的地步,那些老贵胄如何受得了?
没有凌青菀和安檐等人的挑拨,杨宰相为首的学子派和以王氏为首的老贵胄派,迟早也要斗起来。
他们斗起来,乃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凌青菀和安檐、石庭充当的,仅仅是导火线。
“爹,我觉得我们应该两边都得罪。”安檐坚持凌青菀,“您两边都不得罪,虽然少些压力,但是官家怎么想?您是把压力推给了官家。”
安檐觉得,他父亲左右逢源,正想倚重安肃的官家,就心冷不安的。
官家可能会猜测,安肃到底会依靠谁。
假如安肃把王家和杨氏都得罪了,官家就知晓他在朝中孤立无依,会更加需要皇帝的支持。
皇帝这才彻底放心。
安肃脸色微紧。
小景氏也肃穆起来。
他们夫妻俩沉吟良久,都不再开口。
“檐儿,你送菀儿回家吧,免得你姨母担心。”半晌,安肃开口道,“菀儿,改日到到家里来玩。这些日子,处处小心,别叫人欺负你。”
“是。”凌青菀道。
她跟着安檐从小书房离开。
等儿子和外甥女一走,安肃就站了起来,不安在屋子里踱步。
“侯爷,孩子们的话,您还是别信。”小景氏心里不安,对丈夫道,“咱们走到今天不容易。那两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哪里知道朝廷的险恶?”
安肃不开口。
良久,他才摇摇头,对小景氏道:“我觉得檐儿和菀儿言之有理。当前,左右逢源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他们全部得罪了。这些年,我靠着什么?朝廷文臣武将,皆有我的人,他们食禄多年,也该做些牺牲了。”
他决定听凌青菀和安檐的话,把两边都得罪。
这样,王氏和杨宰相可能会有点报复。报复之后,他们会更加放心。
同时,皇帝也会放心。
皇帝放心了,安肃以后的路会更长。现在看来,皇帝是有点无能为力。
天下军权,被卢、王两族瓜分了大半,皇帝忌惮王家,也忌惮卢家;朝中靠读书起家的文臣拉帮结派,掌控话语,很多事皇帝做不了主。
皇帝未必不希望看到王家和杨宰相斗得你死我活。
安肃这个当口,假如不表态,皇帝也要心冷了。
“契丹王族每年纳贡,多次求娶我朝公主和亲,缔结姻缘。官家没有女儿,皇亲国戚中,唯有元阳郡主国色天香,聪慧机敏,可以封为公主,足以担大任。”安肃站起来,慢慢说道。
小景氏愕然。
这也太狠了。
不过,那个元阳郡主的确不安分。留着她在京里,她只怕会搅黄安檐和凌青菀的姻缘。
想到这里,小景氏就狠了狠心。
“侯爷,我们接下来,又睡不好觉了。”小景氏叹气,“这次一动,不知几年后才能安稳下来。”
“朝堂就是这样。”安肃也叹气,“等孩子们都成器,我们告老还乡,过些清净日子。如今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啊。”
小景氏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已经黄昏了,暖色的夕阳斜斜照进来,在窗下投下斑驳荫影,庭院葱郁树木婆娑。
初夏将至,要一天天暖起来。
小景氏却下意识拢了拢袖子,有点凉。
她心里有点怅然,但是倒也不介意。嫁给权臣,享受富贵尊荣,自然也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侯爷,我今天才对菀儿刮目相看。”小景氏想到凌青菀,颇为欣慰。
她一直以为凌青菀只是温顺乖巧,不成想那孩子见识过人,又勇敢果断,一点也不输小景氏。
“是啊,菀儿有见识。”安肃笑道,“我总担心檐儿爬得太快,将来前途不稳。如今有菀儿这个贤内助,我就不用替檐儿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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