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允炆,朱允煐缓缓问道,“可知道朕为何让你跪在这?”
朱允炆小心翼翼,声音也有点发抖了,“回陛下,臣弟不知。”
朱允煐还没有说话,朱允熥就抢先说道,“二哥,方孝孺、黄子澄无视律法,于国子监肆意结社。他二人已索拿入狱,一应学子革去功名,二哥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对吧?”
这可不是朱允熥在挖坑,虽然和朱允炆也不算多么的亲近,但是好歹也是兄弟。最重要的是哪怕小时候朱允炆在他跟前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只不过为了表现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朱允炆很多的时候还算是稍微关照朱允熥。
朱允炆面色大变,方孝孺和黄子澄,都是他亲近的学问大家,也是他认可的大儒。可是现在这两人都入狱了,这显然也说明了皇兄对于他们非常不满。
而那些学子被革去功名,也就意味着那些人的前途毁于一旦。或许只能老于乡野,或者只能成为商贾,乃至沦为农夫。当然也有一些可能,没了半点仕途的可能,也可以游戏山水之间,毕竟国子监里不少学子还是有着不错的家世。
但是先别在意那些人的前途等等,朱允炆只知道自己好像卷入了是非窝了,这可就难办了。
他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再加上皇兄的铁血强硬手段,说明了那些人的一些所作所为必然让皇兄非常不满。这也就意味着,惩处必然是非常严重的。
天可怜见,朱允炆参加那些集会,也就是当做雅集,觉得那就是风雅趣事,那也就是士大夫的风骨。其他的事情,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和一些贤士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就是这么简单而已,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事。
当然了,那也就是先前的一些想法。而现在呢,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他也意识到那些原本不甚在意的事情,可能不是什么小事情了,皇兄必然是要惩治很多人的。
就在朱允炆想着自保,想着将自己从这些麻烦当中摘出来的时候,干着急的朱允熥坐不住了。
看着哑口无言只是在流汗的二哥,朱允熥继续说道,“皇兄,二哥也就是喜欢吟诗作对,也就是架不住府上门生清客所邀,去见识一番。二哥并未议论朝政,更未和德庆侯世子等人私下往来。”
不好,廖镛那家伙平时都是一副书生打扮的样子,但是现在提起来了,才想起来那个书生打扮的方孝孺门生,实际上是因僭用龙凤等违法之事被赐死的德庆侯廖永忠之孙。
廖永忠,那也是‘前科累累’。虽然功劳很大,但是老朱一直将小明王在瓜步时船翻而死怪罪在廖永忠身上。哪怕封爵的时候,也只是因此封侯而不是公。
廖永忠,本身就是和一些儒生走得近,当年和中书左丞杨宪更是关系亲近,这都曾经逃过一死的。
说起来的话,廖镛亲近方孝孺,那也是祖传的。爷爷就喜欢和儒生来往,也不知道犯忌讳的去和中书丞相来往,这到了孙子这里也算是有样学样了。
想想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朱允炆现在知道害怕了,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开始掉下来。
朱允煐看了一眼朱允炆,没好气说道,“还真的是湖涂蛋,和吴王这也是一个样。他小事湖涂,你是大事不明白!前些时日咱才给他闭府思过,你这就是要跟着有样学样了?”
朱允炆低着头不敢说话,朱允熥就松了口气。闭府思过那算不上什么,王府的门一关,该喝酒还是喝酒,该欣赏歌舞还是欣赏歌舞,也就是不能去青楼画舫,不能带着花魁去泛舟了。
朱允煐也懒得为难朱允炆,说道,“明日上朝的时候递上一封请罪的折子,朕令你闭府三月,好好的研读经典,你以为如何?”
朱允炆立刻回答,“臣弟谢皇兄隆恩!”
朱允煐倒是乐了,没好气说道,“现在倒是聪明了?明日上折子,你记好了,那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只是被其他人蛊惑着过去!要不然,朕就算是想要保着你,朝廷的法度不能轻饶你!”
朱允炆毫不犹豫的应是,与其自己倒霉、被重罚,还不如推出来其他的人,或者就是摘出来自己就好,其他人是什么下场,那就和他没有什么干系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承恩小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看了一眼朱允炆,朱允煐好笑的说道,“起来吧,随太子去乾清宫问安。都多大的人了,还要皇爷爷替你操心!”
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朱允熥,朱允煐也说道,“你也过去一趟,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朱允熥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错,根本没犯错。也就是二哥湖涂,害得他跟着遭受无妄之灾。
看着一个小太监走出武英殿,小小朱自信的朝前走。
但是意外发生了,小太监拦着小小朱,谄媚的说道,“太子殿下,陛下有旨意,令太子领吴王殿下和徐王殿下去乾清宫见驾。”
也成,不进武英殿也没关系,只要办好了曾祖交代的差事就行。
不过忽然间小小朱想起来了,板着脸呵斥,“徐王殿下乃皇祖父次子,尔等莫要乱了纲常!”
小太监立刻面色如土赶紧跪下请罪,小小朱冷哼一声。有些事情他可以说,他的父皇、母后可以说,甚至皇叔也可以说,但是其他人可不能说,尤其是宫里的人更不能议论!
这就是规矩,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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