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崇山后面的景色,他也没心情看了,反复想着这事。
夜深,他手持经卷,却一字读不进去。
身在局中,却不知局向何处,自己是兵是王?
他手持毛笔,默默的盘逻辑。
第一,他是穿越者;
第二,乡考之时看到的幻觉肯定在预示着什么;
第三,十九岁时觉醒了系统,并且通过系统,他没了头疼病,考上了举人;
第四,通过系统,他获得至宝,虽然不知道这至宝有何用处,但是绝对是高端局的物品。
叶安沉吟了半晌,又将纸张揉成一团,线索太少,层次太高,他盘不了。
时光最奇妙就在于,你无法求证,无法知晓重新走,会不会依然是同样的结局。
但有一件事可以武断确认,如果他没有获得系统,他大概率是要泯然众人,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而这些事从某些方面来讲,对他都是好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它,他既然因系统而获益,那就继续走下去,看看最终究竟是什么。
第二日,他早早便开始给玄名书写故事。
不过玄名前来之时,他还是问起了大罗刻度之事。
“如果有人,我说的是如果,有人偷走了大罗刻盘,会怎样?”
玄名瞪大了眼睛:“那肯定是天崇七子倾巢而出,将贼人神形俱灭,转世投胎都不得。”
叶安:“”
三日转瞬便逝,时间太过仓促,他只能选的聊斋里的故事。
婴宁、阿宝、画皮、胭脂都是聊斋十大名篇。
叶安凭借记忆,再加上自己的润色,总算勉强写成四篇,慎重的交到玄名手里。
“这是我呕心沥血之作,你只能自己看,千万别让有心人得到,这里面蕴含了极大的商机!”叶安神秘道。
玄名眉开眼笑,眼睛眯成了缝隙,连连点头:“靠谱!不枉我救了你一命!放心放心,我肯定会当宝贝藏起来,夜夜看,日日瞧,直到我身死道消,我也带着”
“停!“叶安不禁打断:“我该走了。”
玄名点了点头,虽是筑基修士,此刻却流露出小姑娘般不舍的神情:“叶安,山门有大阵,我送你吧。”
一旁的道童孟义脸色露出不岔:“师姐,我陪了你三年,你怎么记不得我的名字,却记得这个来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玄名脸色一红:“要你管!”
二人下山之时,又经过那处广场,叶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现在看来大罗刻度获取难度令人发指,镇派之物不可能让他这小人物拿走,一想到天崇山七子倾巢而出,追杀到天涯海角的模样,他就一阵冷颤。
前世有句名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道家,因为他能让你死两次。
所以这个任务简直不可能完成,起码现在不可能。
玄名一路上闷闷不乐,叶安也有些不忍。
这少女单纯,其实和邻家女孩没有区别。
为分散她的愁闷,叶安问道:“你道号玄名,本名又是叫什么?”
玄名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师傅说一朝入道,便要舍弃尘缘,以前的名字不应再提。”
“我猜猜啊,佩奇?萨斯给?黑崎一护?冯宝宝?”
玄名气道:“哎呀,这都什么名字,我叫吴淼淼!”
“好的淼淼。”
“”
到了山门,分别之际,玄名明显有不舍。
山中无特别,一晃便一年,难得遇见一个有趣的人。
“叶安,记得来找我啊!”玄名挥手告别。
叶安道:“我会回来的。”
回来做系统任务。
出了山门,叶安回首看着耸入云霄的天崇山渐渐消失,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早知道不走儒家,修仙多好。
他沉吟了少许,忽地双手掐诀,沉声喝道:“万载修行,一朝梦醒,抛却三千烦恼,摒弃贪瞋痴怨。
仰天长啸,征战天道!”
话落,叶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有那味了。”
而半山腰上,原本注目望着离去叶安身影的玄名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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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下了山,又行了几步路,忽然一只白貂跃上了肩头,眼泪哗哗。
“叶骗子!你终于回来了!”鼠爷大哭。
叶安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第一次看见这貂儿如此伤心,一时也颇为感动。
“我担心你要是死了,兑现不了母貂的承诺。”
“滚!”叶安将其甩在地上,翻了翻白眼。
鼠爷又是跳了上来,擦掉眼泪,愤愤抗议。
一人一鼠朝着山下走,不多时,到了一处农田。
农夫们挥洒着汗水,手握曲辕犁翻着土,夕阳微下,照射着一片祥和。
若无征战,这可能本是一个悠然的盛世。
忽地叶安看到一道身影。
眉目如画,一袭农妇装扮的夏雨柔,在夕阳下翻着土沫,平凡而美好。
她抬头也看见了叶安。
两人相望许久,忽然对视一笑。
夏雨柔在山脚附近搭了一个茅草屋,屋内虽然简陋,却应有俱有。
她反复看了叶安一会:“看来伤好得差不多了。”
叶安点了点头:“是,给我说说那天后面发生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