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昊霖内心深处如遭电击,竟一时无语。
他深深呼吸,抹去熙子君脸上泪痕,握住熙子君的小手,幽幽说道:“子君,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从今往后,师父会陪你过年的。”
熙子君擦干眼泪,默默点头。
苗昊霖为了让熙子君开心起来,点了一大桌子的珍馐美味。而熙子君却一点都没有胃口。
“子君,这些都不合你胃口吗?”
“师父,我还不饿。”
熙子君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幽幽说道:“我们河西村过除夕年夜,家家户户都团圆守岁,莱州城的人过年和我们不一样啊!”
苗昊霖道:“莱州城地处中原和南疆的交界地带,风俗民情融合了中原和南疆的特点,城中百姓欢庆节日的方式自然与其他地方也不太一样。”
熙子君哦了一声,苗昊霖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和他回到房间休息。
“子君,你也跟随为师飞了一整天,想必是累了,早点休息吧。”
“师父,我不困。”
熙子君坐在桌子前,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正是那一本《百草经》,是爷爷熙坤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页,认真的默读起来。
在河西村时,背诵这本医书是熙子君每天必做的功课之一,每天晚饭过后,熙坤都会检查他背诵的结果。此刻物是人非,内心不禁一阵凄凉。
熙子君把书塞进怀里,又从脖子上取下细绳穿着的一件小事物来,正是他从不离身的半块飞鸟形状的玉佩。
熙坤临死前曾嘱咐熙子君要好好保存这块玉佩。他此刻睹物思人,也实在想象不出父母生前的真实模样。
熙子君手中捧着玉佩端详了半天,又放回胸前,摸出另外一件事物,正是断尘谷中临别时许露晴送给自己的一片水晶花瓣,其上发出的隐隐幽香缕缕钻入鼻息,不知道是花瓣本身的香味还是许露晴身上的香味?
夜深人静,熙子君回头看了一眼苗昊霖,发现他正坐在地上,瞑目打坐。他轻轻叫了一声:“师父,您还不休息么?”
苗昊霖缓缓道:“我们修行之人,无论坐着、站着、还是躺着,都是一样休息的。子君,你身子弱,赶紧上床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熙子君依言爬上了床,苗昊霖中指轻弹,带起一阵风,油灯立即熄灭了。
“啊……”
深夜,熙子君一声轻呼,豁然坐了起来,大口喘气。
与此同时,客房内油灯瞬间亮了起来,苗昊霖已坐在床头,眉间微蹙,看向熙子君。
熙子君面色潮红,浑身是汗,全身发抖,半天才缓过神来,望向苗昊霖关切的目光,痛苦地呻吟道:“师父,我全身难受,好像,好像又发作了……”
苗昊霖皱眉道:“不是已经一个多月没发作了么,怎么今夜突然会发作呢?”从怀中取出盛装菩提圣水的玉瓶,给熙子君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