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响了几声,他虽然也饿也馋,但是还算稳得住,看着身后和半大小子一样,一脸悲催,两眼绿光的弟兄们,他压低了声音道:“这是胡椒的味儿,再忍一忍,这是一群大肥羊,干完这一票,让你们羊肉吃个够。”
大当家的大手一挥,粗声粗气的鼓舞士气:“胡椒可是有钱人才能吃得起的,这是个大户,干完这一票,让你们去龟兹国,睡最好看的小娘子,大碗喝酒,喝到拉稀跑肚,大口吃肉,吃到吐。”
“”二当家的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什么词儿啊。
香气越发的浓郁醇厚,羊肉在汤里沉浮,通火口上的油腥滴落到篝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姚杳翻动了几下,笑道:“好了,用暮食吧。”
几人齐齐动手,竹箸不停。
烤肉的浓香,炖肉的醇香,胡麻饼的焦香,混合在一起,霸道而浓烈,叫人欲罢不能。
雪坡后头的那群人狠狠咽了咽口水,有点忍不住了。
不,是已经忍不住了。
这群人个个破衣烂衫,好几天都没吃过饱饭了,再没有什么是比吃饱穿暖更有诱惑力的了。
大当家的撸了撸袖子,也不管什么打得过打不过了,他大手一挥:“动手。”
半大小子如同离弦的箭,提着大刀,头一个冲了出去,刀尖冲着韩长暮这几人一指,大声吼道:“吃的留下,饶你们不死。”
韩长暮呆了。
姚杳的竹箸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套路?
饿疯了吗!!!
二当家的看着大当家的领着人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他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眼瞎,怎么跟了一头猪。
他没有冲出去,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揉了揉饿瘪了的肚子,慢慢退后,退到了极远的
地方,然后牵过一匹马,飞快的下山了。
大当家的一脚踹在半大小子的屁股上,一脸横肉抖着,凶相毕现:“把银子都交出来。”
谢孟夏自顾自的吃,连头都没有抬,听到这话,他抹了一下嘴,把串鱼干的竹签子扔出去,正中半大小子的屁股:“没有银子,有金子要不要。”
半大小子捂着屁股诶哟一声,跳起老高:“要,都交出来。”
韩长暮的脸黑如锅底。
姚杳转头看了看,挑了挑眉。
这劫道的真是瞎了眼了。
谢孟夏气极反笑,把手上的一把竹签子都扔了出去,叉着腰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嘿,老子我真是开了眼了,还从来没见过敢劫老子的,你们真是活腻了。”
半大小子被十几根竹签子迎头砸过来,砸的头发蒙,仔细看了看谢孟夏,他一拍大腿,指着谢孟夏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看他,你看他长得像不像那个,那个什么王,就是,就是把咱们吃穷了的那个王。”
大当家的原本正要挥刀砍过去,听到半大小子这么一说,他仔细一看,粗声粗气的吼道:“还真是哈,就是长得黑了点,没那个汉王长得好看。”
“我呸。”谢孟夏感觉自己被山贼给侮辱了,叉着腰大骂:“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美男的汉王,谁还能比老子长得美,汉王,天底下就老子一个,你们是抓了个假货吧,还当祖宗一样供着,还吃穷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可惜你们没有,难怪你们当山贼还穷得叮当响。”
大当家被骂的暴跳如雷,大手一挥:“弟兄们,给老子活剐了他。”
这群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早被寒风吹透了,冻得手脚僵硬,又连着饿了好几日,战斗力明显不足,在面对如狼似虎的顾辰几人,渐渐落於下风。
十几人对上顾辰三人,却明显感觉自己掉进了狼窝里,大有被撕成碎片的架势。
大当家的面露惊恐,转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问半大小子:“二当家的呢,你二哥呢,看到了吗?”
半大小子被虎虎生风的王显逼得节节败退,都快被吓哭了,连连摇头:“大哥,我,我没看到,没看到二哥。”
大当家的顿时没了主意,主心骨都脚底抹油了,他还打个什么劲儿啊。
他觉得还是学问好啊,读书人懂得多,看二当家的多英明,不让动手,果然就不能动手。
他慌乱的四处张望,打算带着人退出去,却发现自己吃了没学问的亏,自己十几个弟兄,竟然被区区三个人逼得没了退路。
顾辰始终憋着一股无名火,发不出来也无法熄灭,正好山贼送上了门,他的剑下了狠手,但却不是死手,每一下都是折磨。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十几个山贼就躺在了地上,抱着头哀嚎喊疼。
只有大当家的和半大小子背靠着背,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看着顾辰红着眼,提着剑,冲了过来。哐当一声,半大小子立马把大刀扔了,抱着头在雪里来回打滚,哎哟哎哟的喊个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