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看突厥人,发现他们的脸色也很难看,好像比自己的脸色更难看。
她愣住了,这才去留神仔细去端详那些震动人心的车弩。
难怪突厥人的脸色难看,那些车弩的弓弦,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利器齐齐斩断了。
这些声势浩大的车弩顿时成了摆设,没用的摆设,不好看也不中用了。
她顿时狂喜,笑的眉眼弯弯,和韩长暮对视了一眼。
韩长暮挑眉,难得的得意轻笑。
他手腕一抖,长剑清鸣一声,直捣突厥铁骑。
姚杳撇了撇嘴,嘁了一声,也不甘落后的轻挥衣袖。
从袖中激射出数道半透明的淡光,在突厥人中横扫而过。
在不远处,祝荣和陈彦瑄也拼尽了全力,在突厥人中奋力拼杀。
突厥人反应极快,见势不妙,迅速的脱离战局,毫不恋战,齐刷刷的催马离去,连那几驾成了摆设的车弩,都弃之不顾了。
突厥人没有征兆的如潮水般退去,第五烽前转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还有些发愣。
只有令人欲呕的血腥气和满地狰狞的死尸,提醒所有人,这里刚刚打过多么惨烈的一战。
戍军们开始打扫战场,那满地死尸归拢归拢,直接扔进了深坑里,就地掩埋便是。
但被突厥人抛下的数驾车弩,却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修修补补,说不定还能用呢。
在看到突厥人真正催马远去的那一刻,徐翔理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第五烽的危局,解了。
他一瘸一拐的从戍堡上走下来,远远的迎上了祝荣和陈彦瑄,深深行礼:“徐某多谢二位兄弟大义援手,才解了第五烽的危局,这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祝荣跳下马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爽朗的哈哈大笑:“徐大哥,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彦瑄也翻身下马,反手把长剑插进剑鞘中,温和的谦谦一笑:“徐戍官不必客气,你我同在军中,本就唇齿相依,互相扶持本就是本分。”
徐翔理笑着,眼看着韩长暮一行人也牵马走了过来,他赶忙请祝荣二人先进戍堡,随后又迎上了韩长暮,深深施礼:“韩兄弟,徐某多谢韩兄弟援手之恩。”
韩长暮轻轻笑了笑:“徐戍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徐翔理爽朗笑了,朝着孟岁隔等人,瘸着腿依次行礼道谢。
孟岁隔等人也赶忙还礼。
姚杳一边还礼,一边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戏谑浅笑。
这徐翔理的老腰哟,还有他的伤腿哟,怕是快撑不住了。
徐翔理像是看出了姚杳的心中所想,自打姚杳救过他一回后,他对她就生出了亲近之心,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亲人,大大咧咧的笑了:“阿杳,你是在笑为兄我年纪大了,腰腿不行了吧。”
姚杳愣了一下,撇了撇嘴,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徐翔理继续爽朗笑道:“韩兄弟虽然说是举手之劳,但徐某却是一定要铭记于心的,大恩必当重谢。”
韩长暮客客气气的笑道:“徐戍官就莫要在与我们客气了,我们虽然不是军中之人,但守边卫国是男儿之责,不敢相忘,更不敢居功。”
姚杳听着听着,又撇了下嘴。
什么守边卫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若不是为了查案,他能这么下血本?
徐翔理瞧着姚杳不停的撇嘴,越看越觉得有趣,笑着冲着姚杳努了努嘴:“韩兄弟,你看,阿杳也不认同你的话了。”
姚杳愣住了,怎么又绕到她身上了。
韩长暮挑唇,温和轻笑:“她一向如此,最是桀骜不驯。”
顾辰凑到姚杳跟前,窃窃私语起来:“你看,他这是夸你呢,还是损你呢。”
姚杳嘁了一声,索性不再说话。
徐翔理哈哈大笑,冲着韩长暮道:“阿杳性子爽利,徐某十分喜欢,若是韩兄弟不介意,徐某想认阿杳做个妹子,不知韩兄弟可愿意成全。”
韩长暮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徐翔理为什么突然对姚杳这么亲近了,脸色渐渐有几分不虞,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泛酸。
孟岁隔看出不对劲,忍着笑意,忙疾步凑到韩长暮身边,低低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