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勉强举着长剑,目光冷戾凶骘的盯着眼前踟蹰不前的蒙面人。他刺了这两剑,其实已经用尽了力气,为的不过是在他真的倒下之前,能够吓退眼前这些人。
可显然他没料到这些蒙面人的丧心病狂,也没料到他们执意要置十二皇子于死地的狠绝。
余下的蒙面人看到远处满地蒙面人的尸身,虽然惊骇异常,但转头看到首领冷厉的目光,还是纷纷举起刀冲了过来。
狠厉的招数密不透风,让壮汉和谢义永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金戈之声让壮汉意识回笼,昏沉的神志总算是清明了几分,但他的四肢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行动间毫无章法,全凭本能在应付。
如此一来,一招一式难免破绽百出。
“刺啦”一声,壮汉一个不防,惨白的刀锋落在了他的腕间,锋利的刀刃在手腕上割开深深地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积雪上。
壮汉吃痛不已,手上无力的一松。
长剑跌落在血污中,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
眼看壮汉没了招架之力,众多蒙面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人可是个狠角色,这一路拼杀下来,弄死了不少他们的弟兄,可不能大意。
虽然壮汉丢了长剑,身子摇晃的厉害,眼看着就要倒在了雪地里,蒙面人却没有丝毫懈怠之意,皆高高举着冷刀,小心翼翼的围了过去。
脚踩在厚厚的积雪里,深深烙下一半鲜红一半素白的足印。
“咯吱咯吱”的凌乱足声,听起来就像是阎罗的催命符。
谢义永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方才飞踹蒙面人的那一脚,已经用尽了他浑身的胆气,现在的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群蒙面人已经逼近了壮汉和谢义永的身边,高举的刀顷刻之间便要落了下来。
壮汉陡然稳住了身形,一把将谢义永薅到自己的身前,弯下了腰,随即被伤了手腕的那只手猝不及防的一甩。
一串鲜红的血珠子裹着些白茫茫的细丝扑进了茫茫雪中。
雪花轻巧的落在细丝上,映照的那细丝寒光刺眼,甚至发出来了“叮叮当当”轻微的脆响。
“梨花针!是梨花针!”
“他怎么会有这东西!”
“快躲开,快,快!”
蒙面人一见这片寒光刺眼的细丝,便顿觉不妙,其中又有人矢口叫出了这片细丝的名头,顿时惊慌的大喊躲避起来。
但有些人的动作显然还是慢了一步。
这些梨花针细若牛毛,数量多的惊人,混杂在鹅毛大雪之中,从四面八方刺向这群蒙面人。
简直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针网。
不少蒙面人都着了道,被这无孔不入的梨花针穿透了身体,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雪地中。
诡异的是,受伤的身体却没有顶点血迹流出来。
也有功夫奇高的蒙面人不慌不忙的举刀相拦,梨花针与长刀碰撞,发出雨打芭蕉般的清越之声。
趁着眼前的混乱,壮汉把谢义永夹在腋下,聚起一口气,一头冲了出去。
“侍,侍卫长,你有这么厉害的暗器,怎么不早点使出来。”谢义永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死里逃生的长长透了一口气。
壮汉哪还有力气说话啊,他的喉间里满是鲜血,一张嘴便能喷出来了。
刚跑出去几步,便看到茫茫飞雪里站着个蒙面人,一双眼冷戾如鹰眼,正冒着寒气。
壮汉顿时停了下来,满口苦涩的将谢义永放了下来。
“侍,侍卫长,是那个领头的,快,快用暗器啊。”谢义永拽着壮汉的袖子,看到受伤的手腕不断的滴下血来,他顷刻间闭了嘴。
蒙面人看了壮汉一眼,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我着实没有想到,十二皇子身边还能有你这般惊才绝艳之人,可惜啊,可惜,可惜你学艺不精,那梨花针你一次只能催动不足五十枚,我想,你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了吧。”
壮汉心口一热,死死咬住牙关,不肯让满口的血流出来,更不肯显露出半点颓势。
那蒙面人却是轻描淡写的一笑,继续扎人心神:“怎么不说话?哦,对了,你既然学艺不精,那催动梨花针必然要以自身内力为代价,现下你的内力已经反噬了吧,一张嘴就得呕出血来,可惜啊可惜。”他啧啧两声:“你那师父是个半吊子吧,怎么能把你教成这样朽木的模样,你若是跟着我学几年,你那梨花针都能在朽木上雕出花来了。”
听到这话,谢义永又惊又俱的抬头望了壮汉一眼。
原来是这样。
他不禁悲从心来。
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个高手。
而他的侍卫长显然不是对手。
他们今日,怕是真的要死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