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了他的脑袋,这得是多大的恩啊,她这回得狠狠的敲他一笔!
“来人!”韩长暮朝外头大叫了一声。
孟岁隔领着内卫们一拥而入。
“阿杳,你带四名内卫,先护送吕昭仪回行宫,
交给金指挥使。”韩长暮吩咐了一声。
姚杳应了声是,用披风将吕昭仪裹好,遮挡住她的脸庞和身形,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疾步往外走去。
金忠的性命就系在这个人身上了,她可得抱结实了。
不能让人看到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不能看到吕昭仪的模样。
随后韩长暮押着盛思渊和安宁侯一起返回了内卫司。
而北衙禁军很快便将安宁侯府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与此同时,一队禁军纵马疾驰离开了玉华山,往京城方向赶去。
为首的禁军身上带着永安帝的旨意,要将安宁侯府里留在京城的人,全部羁押收监。
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永安帝对外虽没有明旨,安宁侯府究竟犯了什么罪,外人也不得而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安宁侯府这下子是完了。
虽然抓到了盛思渊,也找到了失踪的吕昭仪,但事情却不是就这样结束了,或是揭开了什么真相。
如今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事实真相仍然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难以窥见。
韩长暮愁眉不展的看着盛思渊的口供。
他倒是招认的格外痛快,看起来像是没有半点隐瞒,可一字一句的看下来,却没有半点有用的地方。
冷临江把两页薄纸甩的哗啦啦直响:“这人,交代的挺多,就是一问三不知!”
韩长暮扑哧一笑,这个说法倒是又贴切又俏皮,心中的阴云散开了几分,饶有兴致的问
道:“云归,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啊。”
冷临江挑眉一笑:“阿杳说的,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
“”韩长暮无语,真的是阐幽明微的让人无言以对。
冷临江笑望着韩长暮的表情,继续道:“你还真别不信,衙门里的事儿,还真就是这样的。”
“看来阿杳是没少吃亏。”韩长暮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在说我什么?”姚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韩长暮的话,接口道:“还有人能让我吃亏?”
冷临江道:“说你的热情,礼貌,一问三不知呢!”
姚杳哈哈一笑:“现在改了,是吾日三省吾身,看脸,看秤,看银票。”
“”韩长暮和冷临江愣住了,对视一眼,才恍然大悟的笑出了声。
半晌,韩长暮脸色凝重的问道:“吕昭仪怎么样?”
姚杳抿唇道:“吕昭仪已经醒了,韩医令请过脉了,她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受什么伤,胎像也很稳,只是吕昭仪的心神有些不宁,要再用些安神药。”她微微一顿,继续道:“柳姨娘也醒了,安昌侯府的府医也诊过了,和吕昭仪一样,受了惊吓,胎像稳固。”
韩长暮听出了姚杳话中的未竟之意,蹙眉问道:“你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妥当吗?”
姚杳摇了摇头:“卑职说不上来,就是她们俩太妥当了,卑职才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当。”
“那就
是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冷临江大手一挥:“阿杳,你就是吾日三省吾身,想太多了。”
姚杳愁眉不展的一笑:“少尹大人啊,两个快临产的孕妇,被人抓了,还险些一尸两命,胎像竟然还稳稳当当的,没有半点要早产或是滑胎的迹象,这不奇怪吗?”
一听这话,冷临江顿时也沉了脸色,神情肃然的点点头:“都说妇人生产是极为凶险的事,而近日发生的事更是凶险万分,这凶险加凶险,结果却这么平静,的确有些不正常。”
“她们二人的精神如何,与往常可有什么不同之处?”韩长暮问道。
姚杳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摇了摇头:“卑职与她们二人并不熟悉,并不知道她们从前是什么样的,不敢擅下决断,但是今日看来,她们除了有些神情恍惚之外,并无旁的不妥。”
韩长暮思忖片刻:“吕昭仪人在行宫之内,不方便仔细探查,但柳姨娘那还是可以留意一二的。”他望着姚杳道:“阿杳,这几日,就辛苦你留在安昌侯府了。”
姚杳没有半分不情不愿:“是,大人,只是,卑职是在明还是在暗?”
“在暗吧,我让孟岁隔接应你。”
听到“孟岁隔”这个名字,姚杳心里咯噔一下,犹犹豫豫的问道:“孟,总旗的伤,好透了?”
韩长暮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你去吧。”
姚杳知道不能再问,也懒得再问,转身退了出
去。
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了,冷临江才面色冷寂的问道:“久朝,为何不跟她说实话?”
韩长暮直直的望住门口,半晌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