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韩长暮沉声道。
包骋“诶”了一声,解开袋口的麻绳,放出里头的那个手脚被紧紧捆住,嘴被汗巾堵住的女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错愕的惊呼一声:“怎么,怎么会是安锦月!”
安锦月仍是数日前包骋见到她时的那副模样,巴掌小脸尖下巴磕,苍白的脸色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韩长暮和冷临江也没有想到这麻布袋子里装的会是安锦月,齐齐走过去,只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安昌侯府的嫡长女安锦月。
冷临江看了眼安锦月脖颈上的青紫伤痕,啧了啧舌:“阿杳下手可真够狠的。”
包骋咧了咧嘴,转头看着韩长暮道:“大人,要把她叫醒吗?”
韩长暮摇头:“等阿杳过来。”
雨势渐渐变得稀稀落落,清越的雨声也微弱下来,天色灰蒙蒙的,露出一缕微明的天光。
姚杳梳洗干净,换下满是污泥的衣裳,推门进了正房,看到韩长暮和冷临江坐在上首,包骋坐在下首,三个人各自端着一只粉彩阔口瓷碗,正慢条斯理的喝着燕窝粥。
看到姚杳走进来,冷临江笑道:“回来了,喝粥。”
这捻熟的语气,像极了姚杳只是出去玩了一圈儿。
姚杳也格外自然的坐下,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燕窝粥,被大雨淋透了的寒气顿时驱散了个干净,通体都温暖而舒泰。
她连着喝了几口粥,抬眼看着韩长暮和冷临江:“那个假货审的怎么样了?”
冷临江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那家伙不但长得像你,脾气也像你,活脱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姚杳挑眉:“你说啥?”
冷临江一口粥呛住了喉咙,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哼笑道:“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阿杳,你就没打听打听,你是不是还有个双生姐妹啊。”
姚杳撇了撇嘴:“我连生我的那个是谁都不知道,上哪去打听她都生了谁?”
“”冷临江骤然笑了。
眼见二人越说越不像话,韩长暮轻咳了一声,神情格外的肃然:“现在可以断定的是,那个假货并不是易容,而是真的长得像,当然了,这世上之人千千万,有那么一个半个长得格外相像的,也并不算奇怪。”
姚杳想到她穿来之前的那个前世里,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出来的那么多长得相似的男女明星,骨相眉眼都有几分相似,再刻意用上素有亚洲邪术之一的化妆术,真的是像的连亲爹妈都认不出来。
她认同的点点头:“长得像不奇怪,奇怪的是,今天我在洞窟里见到的那个人。”
“你看到谁了?”韩长暮和冷临江齐声问道。
不待姚杳开口,包骋就接口道:“你看见人才正常,看见鬼了才不正常。”
姚杳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儿,嘁道:“那个人比见了鬼还要可怕。”
“哟,真的假的。”冷临江挑眉,一脸奚落:“还有你阿杳害怕的人啊。”
姚杳坦然一笑:“鬼不可怕,装神弄鬼的人才可怕。”
韩长暮听着这些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扬声问道:“是,是个你十分意外的人?”
姚杳点头:“不错,那个假货要见的人,正是安宁侯世子盛思渊。”
“谁!盛思渊!”冷临江和包骋异口同声的问道。
韩长暮倒是没说话,露出果不其然的神情,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安锦月:“把她弄醒吧。”
姚杳一口气喝完了燕窝粥,撂下碗,走到安锦月的身边,从佩囊里取出一只拇指大的小瓷瓶,拔开瓶塞,放在了安锦月的
鼻子下轻轻晃了晃。
安锦月挣扎了一下,喉间发出模糊的呻吟声,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的望着眼前的几个人,陌生至极的目光在包骋身上一晃而过,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可分明几日前,她才刚刚见过包骋。
不该这样陌生。
姚杳上前一步,毫不迟疑的取出堵在安锦月口中的汗巾。
“安锦月,你与盛思渊有什么恩怨?”姚杳冷声问道。
安锦月的目光惊恐而又躲闪,不敢直视姚杳的双眼,她挣扎着摇头,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做过,放了我吧,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