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都是冷临江府里的人,他那府里漏的跟筛子一样,谁家的探子都有,简直就是个情报集散地,连冷临江自己都分不出谁是信得过的自己人。
不,是他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也从未甄别过这些人,或者说,他从不跟人推心置腹。
冷临江痛的险些惨叫一声,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他抱着姚杳走到安南郡王府的门口,郡王府的门正好打开了,安奇领着人慌里慌张的迎了出来。
他早得了安南郡王妃的吩咐,冷临江要送一个姑娘进府,请郡王妃调教一二,他以为这人怎么着也得第二日才能送过来了,可没料到这冷临江竟如此色急,这么快就将人带了过来,估摸着连暮食都没顾得上用。
合着这府里不止要替冷临江调教姑娘,还得管一顿丰盛奢靡的暮食呗。
他一眼看到冷临江宝贝一样紧紧抱着那姑娘,不肯假手于人,他就好奇心大起,不知道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姑娘,能让冷临江这么个繁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如此屈尊降贵。
他毕恭毕敬的迎上前来,深施一礼:“见过少尹大人,府里已经都安排好了,请少尹大人移步内院。”
冷临江温和的含笑点头:“有劳安总管,叨扰贵府了。”
“少尹大人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安奇笑的格外殷勤,不漏痕迹的伸着头去看那姑娘,可那姑娘紧紧的靠在冷临江的怀中,头埋的极低,根本看不到样貌。
他暗叹一声可惜,若是这一路找不到机会看一眼,人一旦送进内院,再想看就难了。
安奇笑道:“少尹大人,从这里走到内院还挺远的,不如,不如让小的们抱着吧。”
冷临江防贼一样看了眼安奇,又防贼一样将姚杳往怀里紧了紧,半真半假的轻嗤一声:“被旁人抱过的小娘子,小爷我嫌弃。”
安奇尴尬极了,悻悻笑着摸了摸鼻尖儿,是他不自量力了,少尹大人看上的姑娘岂容他人染指,就连看上一眼都是罪过。
再说了,少尹大人是主子,主子都不嫌累,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费的又不是他的腰。
他欠着身子,脸上是恭恭敬敬的笑容,心里是愤愤不平的腹诽,陪着冷临江往内院走去。
姚杳心安理得的窝在冷临江的怀中,微微偏了偏头,用眼角余光飞快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听说安南郡王妃是扬州人,这园子修的精致秀丽并不奇怪,连走过的每一架月洞门都繁花葳蕤。
可是这满园子噤若寒蝉的下人是怎么回事儿。
姚杳一眼扫过去,只见路遇的小厮丫鬟个个低着头,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都身姿窈窕,别有一番风流韵致,不用看脸,只看身段,就知道这安南郡王府的内院环肥燕瘦,四季都美不胜收。
她啧了啧舌,方才从外院走过来,可没见到这么多这么漂亮的小厮丫鬟。
想起坊间关于安南郡王妃的传言,再看看这么多赏心悦目的人,可见半真半假的传闻还是真多于假的。
自从冷临江生硬的拒绝了安奇的殷勤,安奇便再没多说一个字,一行人一路无言的走到正院。
安南郡王妃已经得了消息,知道送进来的姑娘身上有伤,不良于行,甚至起不了身,便早早的吩咐人在东厢房铺好了炕,人一送进来,便被安置到了东厢房。
姚杳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老老实实的蜷缩在炕上默不作声,一双杏眸如同清泉般干净清澈,无辜又惊恐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安南郡王妃笑容满面的连连看了姚杳几眼,心中暗自赞叹,这姑娘看着怯懦娇弱,但身上灵气逼人,尤其是那双大大的杏眼,没有刻意调教过,却别有一番风流,天然又足够勾魂摄魄。
她转头瞧着冷临江,赞不绝口:“云归的眼光着实不错,这么有灵气的姑娘你是从哪挖到的?”
冷临江一脸的洋洋得意,原本便时时含笑的双眼弯若新月:“那是自然,云归好歹也算是阅人无数了,那日在长街上碰到这小娘子,云归一眼就看出她骨相极佳,只可惜她一身傲骨,云归真是无处下手。”
姚杳简直无法直视冷临江那色胚神情,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骨子里就是个色胚,忙惊恐似的转过头,暗自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