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大哥你醒醒,醒醒。”李长明绝望的砸着地,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起来。
旁边的水匪看到这副情景,竟然齐齐跪倒在地,哭喊声直冲云霄。
韩长暮站在旁边,看的直叹气,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说点什么,这两个人怕是要把赵应荣给摇散架了,那可就真的死透了。
“好了,别摇了,大当家只是累了,歇一会儿,你们再这么摇下去,他就真的没救了。”不待韩长暮说话,姚杳就已经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叹了口气。
这一句话如同神音,把李长明和赵浮生从绝望中拉了回来。
李长明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韩长暮,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连滚带爬的跪倒在韩长暮的面前,抱着那条腿就不撒手,哭的眼泪鼻涕都抹在了衣摆上:“司,司使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大哥,求求你了。”
韩长暮嫌弃极了,抽了两下腿没能抽出来,只能转头看着姚杳,无奈的叹气:“去看看。”
姚杳撇
了下嘴,眉宇间写满了不服气。
凭什么他要施恩,让她出力,他自己干嘛不去。
真是出力的不讨好,讨好的不出力,万恶的资本主义。
她暗自腹诽了几句,走到赵应荣的跟前,两指搭在他的腕间,细细切了个脉。
李长明见状,松开了韩长暮的腿,连滚带爬的爬回到赵应荣的身旁,抹着眼泪道:“大哥,哥,你忍忍,你再忍忍,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
赵应荣终于被李长明和赵浮生二人哭的醒了过来,再也歇不下去了,胸膛微弱的起伏,一想到那几声爆炸声,他就悲从心来,声音也低不可闻:“二,二弟,咱们,咱们青云寨,完了。”
李长明抹了两把眼睛:“大哥,只要咱们还活着,就没事,就什么都可以重头再来,没事,没事的大哥。”
赵浮生也重重点头:“是,爹,咱们进了京,做生意也行,出力气也行,总能有口饭吃的。”
赵应荣被赵浮生给说的笑出了声,不知道牵动了哪里的伤势,疼的倒抽了口冷气:“还,还做生意,你长那个,那个做生意的脑子了吗?”
“我,我没长,可是,可是薛先生长了。”赵浮生的神情似哭还笑,说到薛绶,他陡然转头,找了一圈儿,惊呼起来:“薛,薛先生呢,你们见到薛先生了吗?”
水匪们也吃了一惊,他们方才都忙着逃命,谁能顾得上去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算命先生在哪。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薛先生刚才还在这呢,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啊。”
“薛先生在这呢,在这躺着呢,估计是累极了,睡着了。”又有人大喊了一声。
赵浮生这才放了心,低声道:“爹,薛先生没事,有他在,还愁做不成生意吗?”
听到薛绶睡着了,韩长暮的心头一跳,望向了姚杳。
姚杳对上韩长暮的目光,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韩长暮心头一松,原来姚杳又把薛绶给打晕了,这个法子虽说简单粗暴,但是行之有效,一劳永逸。
姚杳切好了脉,起身走到韩长暮的跟前,神情凝重的低声道:“大人,他伤的不轻,外伤倒也算了,可他的两条腿都压断了,心肺也受损严重。”
韩长暮皱眉,诧异道:“这么重的伤?怕是撑不到回京了。”他自然猜到了赵应荣伤的不轻,可是他没猜到这伤势竟然这样重,的确已经危及性命了。
姚杳想了片刻,捏了捏腰间的佩囊,有些舍不得的开口:“卑职这有一种药,可以吊着他的一口气。”
“可以吊着一口气,但保不住他的性命。”韩长暮挑眉,唏嘘道:“我这里也有一种药,可以保得住他的命,但是从此只能是个废人了。”
姚杳一时默然,像赵应荣这样的人,凭脑子吃饭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凭武力吃饭,若引以为傲,赖以生存的武力也没了,于他而言,只怕还不如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