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挑了下眉:“内卫司在外行的也是军法,传唤不到也是可以打军棍的。”
包骋顿时笑了:“大人,卑职一定好好当差。”
姚杳撇了撇嘴,打一闷棍神清气爽,给个甜枣欣喜若狂。
韩长暮挑唇笑了笑,将那符文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包骋一脸疑惑的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茫然的问:“这是啥?”
韩长暮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不是符文吗?”
包骋更茫然了:“符文,这怕不是鬼画符吧,哪有这样的符文。”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卑职反正是没见过。”
韩长暮走了出来,接过那符文看下来:“真的不是符文吗?”
听到韩长暮这句话,原本笃定的包骋反倒犹豫不决起来,他举棋不定的磕磕巴巴:“这个,卑职学艺不精,或许,真有这种鬼画符一样的符文,也,也未可知。”
姚杳很认同的点点头:“在我看来,人画符和鬼画符都长这样。”
孙英扑哧一笑,重重点头。
包骋嘁了一声,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儿。
韩长暮莞尔,拍了下手:“还是去看一下死者的
情况,我觉得当时案发的情形,很像是在做法。”
四人举步往最阴暗的验房走去。
天色有些暗了,晚霞变得淡薄微弱,那座小院掩在昏光中,莫名的起了几分凄凉。
长安城中是有两座义庄的,一座归长安县衙署管辖,一座在万年县衙署治下,这两座义庄都修建在偏僻少人的阴暗之处,分地上地下两层,烈日炎炎里,尸身便都会送入地下,用大块大块的冰来镇着,用来缓解尸身的腐败速度。
义庄阴凉少人,可鸟雀却热闹繁多,最多的便是乌鸦,被腐肉的气味吸引而来,聚拢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呀呀的叫个不停。
而内卫司中的验房却显得格外不同,不见半只鸟雀。
一行人走进验房,只见院子正中躺着个红衣女子,长发披散,四肢摊着,钉在腕间的长钉闪着薄薄的冷光。
四围的砖墙上,赫然画着四个符文,整个布置与案发之地极为相似。
一阵阵阴风在院子中打着旋儿掠过,掀起猩红色的裙角,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暗处的虫蚁在啃咬。
暗淡的天光落在露出来的一小截苍白的腿上,那条腿没有血色,微微有些萎缩,因死的时间久了,苍白的腿上生出一片一片的暗色瘢痕。
忽明忽暗的光影在瘢痕上流转,像是那些痕迹有了生机,恍若这条腿顷刻间便能动起来一般。
这情景,包骋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底发寒,阴风一吹,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抬手摸了摸寒飕飕的胳膊,低声问姚杳:“这是啥,演鬼片呢?”
姚杳望了望四围,抬了抬下巴:“我布置的,怎么样,跟林正英的僵尸片有一拼吧?”
“”包骋抿唇无语了。
韩长暮走了一圈儿,赞赏的点头道:“不错,阿杳,基本还原了事发之地的模样。”他望向包骋:“怎么样,这个样子,像不像是在做法。”
包骋皱了皱眉,只觉得这里阴气更重了,他挑眉道:“看着像,不过,卑职没见过这样做法的。”他犹豫了一瞬,又道:“不过卑职入奇门的时日尚短,见识不够也是有的,卑职回去再翻翻书,说不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韩长暮缓步走到了死者的身旁,对包骋招了下手:“你过来看一下。”
包骋不明就里的走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被灼伤的面目全非那张脸,他吓得肝胆俱裂,别过头呕了一口,木着脸磕磕巴巴道:“大,大人,您让卑职看啥?这都啥也看不出来了啊。”
韩长暮淡淡道:“这死者脸上的上乃是绿矾油所制。”
包骋心神一震,也顾不上害怕了,忙倾身望去。
他心里明白,所谓的绿矾油不过是古人称呼,其实就是他前世时的硫酸,但是在他现在所处的古代,是极难的东西,并非处处可见。
他惊愕抬头,对上韩长暮晦暗不明的双眼:“大人的意思是说,这绿矾油是炼丹师炼丹所得,而事发之地确是用来做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