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捕头走过去,沉声道:“这位是内卫司使韩大人,你验出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仵作咽了口唾沫,干干道:“这是一具女尸,尸长约五尺四寸,年约十八到二十,死亡时间大约在两个时辰前,初验死因是血尽而亡,尸体的手腕,脚腕皆钉入了三寸长钉,用来放血,还有就是死者面容损毁严重,身上也没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其他的,小人尚未来得及验。”
韩长暮走到那女子身旁,蹲下来望向她的脸。
那脸上并没有刀剑劈砍过的痕迹,但鼻子以上不知道被泼了什么东西,皮肉几乎都被烧化了,有些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只有嘴唇和下颌是完好无损的。
而那苍白无血的嘴唇微
微上挑,露出个阴森森的诡异笑容。
姚杳看了一眼,莫名的打了个寒噤。
一个备受折磨的女子,临死前却露出这样一个笑,太恐怖了。
韩长暮的目光下移,落在女子的脖颈处,果然都是苍白无血的,他又抬起她的手腕。
只见那皮肤惨白到透明,几乎可以看到皮肤底下干瘪的血脉,那三寸长的铁钉透骨钉出,铁钉成三棱状,血槽里的血已经干涸了,但地上却没有染上血迹。
他望向姚杳:“你觉得呢?”
姚杳舔了下唇:“凶手是个变态。”
韩长暮巡弋了女子一眼,问万年县仵作:“将死者的衣物解开,仔细验一下。”
万年县仵作退了一步,脸色发白:“这个,大人,死者死因已明,就不必验别的地方了吧。”
“你能确定死者是被这几根长钉放血而死的吗?”韩长暮的声音平和,不带丝毫火气,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万年县仵作抬不起头来。
他腾腾腾连退几步,讷讷道:“能,能。”
韩长暮冷冰冰的盯了他一眼,转头对孙英道:“你来验。”
孙英清亮亮的应了一声,撸起袖子,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验尸箱子。
他早就忍不住了,这么难得机会,万年县的仵作居然害怕往后退,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是哪来的仵作,太不负责任了。
他伸手解开女子的衣裙,露出里头的鲜红中衣。
趁着孙英验尸的功夫,韩长暮和姚杳站起来去看那四个诡异的符咒。
何登楼将准备好的纸笔递给姚杳,姚杳仔细端详了片刻,提笔在纸上认真描摹。
韩长暮望着符咒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来了?”
姚杳低着头道:“没有,卑职对这神神道道的东西不精通,这是包骋的本行。”
韩长暮语带奚落:“书上没写吗?”
姚杳磨了磨牙,抬头瞪了韩长暮一眼。
这个梗算是过不去了是吗?
二人很快便将那符咒瞄了下来,外头审问赵三儿的衙役也问完了,进来回禀道:“捕头,那赵三儿说,他从尸身上拿走了一块玉佩。”
安捕头神情一凛:“去搜。”
衙役应声称是,转身出去。
只听到外头一声惨叫,随即便是腾腾腾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孙英已经解开了女子身上的中衣,露出完整的躯体,他只看了一眼,便瞪大了双眼,惊骇欲绝的惨叫一声:“畜生啊这是,这得千刀万剐了吧。”
听到这把隐隐发颤的声音,韩长暮疾步走过去,皱眉相望:“怎么了?”
孙英指着女子的腹部,舌头打结,难掩惊恐:“大,大人,这,这,被人切了腹。”
白森森的肚皮上,赫然竖着划过一道刀口,一直从心口拉到下腹部,血肉向外翻着,因为失血过多,呈现出极淡极淡的红色,上头还挂着干涸发紫的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