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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跪着的姑娘仿佛没有痛感似的,只知道磕头。
“行了,哭哭啼啼的作甚?这里又不是幽州的大牢,你先起来。”林致远连起来都没起来,只用手虚扶一下,一股劲风就迎着小雀儿过来了,看着力道极大,但是拂在小雀儿的身上时,连一丝痛楚也没有,跟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小雀儿心中顿时燃起了无限的希望,看来新任知府大人不仅仅只是个文弱书生,那父亲的事儿就算是有救了!
“你果真叫小雀儿?不在幽州好生呆着,跑到荆州来喊冤所谓何事?”林致远问的仔细,他这还没正式赴任呢,麻烦就跑到眼前了,若真的到了幽州,是不是百姓们就要夹道喊冤了?
小雀儿用棉布袖子往脸上抹了抹,擦干泪水,说道:“回大人,民女原姓陆,名依彤,是地地道道的幽州人,父亲曾是下属遵遥县的县丞,专门辅佐知县大人管理当地的水利农事。半年前,我父亲被前任知府锁拿,说我父亲里通外敌,暗自为羌夷人通报消息,非要治我父亲的死罪,还要绞杀我们全家。我父亲的一位挚交得到消息,叫我和我娘逃出幽州,可怜我哥哥当时在外地读书,因不通消息,赶回家去的时候正被那些人给逮了个正着!求大人明朝秋毫,救我父亲、哥哥一命!”
本朝原有例,里通外敌乃是死罪,情节严重者可直接处斩,不用回禀上级。但先帝唯恐冤枉了贤良,错杀好人,所以下令,不得刑部手谕,不可滥动杀刑。
小雀儿,不,陆依彤的父亲要真是里通外敌,那么刑部早该在自己来幽州之前通声气儿。林致远和刑部尚书的关系一向良好,据说这位老大人当初在金銮殿上还曾当着皇上的面儿为自己的殿试卷子美言了几句。通敌卖国这么大的事儿,刑部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们却没告诉自己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刑部的人刻意隐瞒,第二,连刑部尚书都不知道这件事儿。
林致远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他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在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任谁都能看出,他林致远到偏远的幽州就是来立功创业的,等功成名就一回去,皇上就会重用他。刑部尚书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丞就来给自己下绊子的。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点了。
刑部对此事一无所知!
林致远谨慎的问陆依彤:“你确定你父亲是半年前被抓的?”
“大人,民女敢肯定!那日是七夕乞巧节,因我和我娘去寒水宫里拜佛,回家晚了才能躲过一劫,后来听父亲的朋友说,爹爹的一条腿也被打折了,前知府大人是一定要叫我父亲认罪,可我父亲抵死不愿,每日都要受到酷刑的折磨。自那狗官横死家中,我父亲的案子就石沉大海,再也没了消息,我哥哥也一起跟着关了,如今生死不知”陆依彤说着说着又开始掉金豆子。
黛玉听的是一阵心酸,先不论陆依彤说的父亲是不是被冤枉,只说这女孩子敢孤身前来喊冤,就已经叫黛玉觉得了不得。古有缇萦救父,今日这位陆家小女子也要来为父求情!黛玉感伤道:“你先莫哭,仔仔细细的将话说明白,我哥哥虽然不会放过一个做恶之人,但也不会埋没忠良。”
这边林致远考虑的就多了,他现在想了解,眼前这个陆依彤知道多少内幕。于是,林致远引导性的说道:“陆姑娘,我从户部得了赴任的手谕,按理说,朝中有什么关于幽州的大小调动,都该到了我的手里,可是,关于令尊的通敌一事,刑部连个动静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件事儿完全是前任知府做的,朝廷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