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洺兰也跟着起身,说道:“景琛身体里,是不是还残留着部分秦括的脑细胞?你是不是要为他做手术取出来?”
“原来秦夫人找我……最紧要的,是说这件事情?”姜折眼尾微挑,审视和打量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盯着卫洺兰。
卫洺兰低声道:“是,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我放不下。小折,你在帮景琛做手术的时候,拿出来的秦括的脑细胞,能不能转交给我?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的意思是,这些脑细胞要留给秦括,逐步将秦括的身体养起来。
之前秦括取出来的那些脑细胞,虽然是数量上的大部分,但是却不足够完整。
姜折不由笑了,卫洺兰和秦厉都看着她,恳切地等待着她能够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姜折笑完,神色收起来,脸上恢复平静冷淡,仿佛刚才那笑跟她完全无关。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用秦景琛的身体养秦括的脑细胞,有多少风险,对他有多么不公平吧?这项技术早前在北城大陆被人提出来的时候,就被许多人反对,加上技术风险,不可控的未知风险,承受手术的人承担的多年的脑内拉扯风险,反对声如云,你们却舍得用在秦景琛的身上。
用完了之后,将脑细胞取回去还给了秦括,在得知新一次的手术的情况下,不是关心秦景琛,倒是只想着秦括的脑细胞。我知道有人喜欢偏心,有人喜欢将精力花在弱者身上,很难有人一碗水端平。但是既然端不平,就不要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话了。
你们夫妻两人所有的人生价值都放在了秦括身上,就不要再说什么为了秦景琛好这种话了。”
姜折向来话不多,难得说这么长一番话,只觉得还挺痛快。
秦景琛也许不会计较这些事情,但是不代表她这个旁观者可以陷入夫妻两人的话术当中。
秦景琛不会说的话,姜折不介意替他说出来。
秦厉和卫洺兰脸上都有愧色。
姜折说的话,他们何尝不懂,不知?
也许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不是展现自己的公平,而是自己对自己的宽慰。
卫洺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想过将秦括的脑细胞放在其他人身上,但是景琛和他是双胞胎,排斥率要低很多。”
“噢,是吗,那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顾,也是你们为人父母的本分?”姜折笑着嘲讽过去。
秦厉和卫洺兰低头不语。
这是一层他们一直以来没有直面的话题。
秦景琛从来不抱怨,秦老夫人也不干涉他们的决定,以至于从来没有人,在他们面前大声讨论过这个问题,直接斥责他们的错误做法。
唯有姜折。
“秦景琛小时候不需要父母吗?他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十几岁就接手秦家家业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面对着姜折的咄咄逼人,卫洺兰不再辩解。
她眼里也有伤痛,脸上的表情无处安放。
“今天这些话,我当没有听到,也希望秦景琛不要听到。再见。”
姜折今天说了挺多话,已经有些累了。
她摸出两粒口香糖塞进口里,转身离开。
“姜折!秦括的脑细胞,请你务必转交给我们。”
卫洺兰发出最后的请求。
姜折唇角牵扯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没有回应。
卫洺兰担忧地看一眼秦厉,秦厉低声叹息,却没有再说话。
……
封野听秦景琛的安排,去医院准备做手术的病房。
“所以是再一次的心理治疗吗?”秦河问封野。
“应该是。”封野点头,“早知道嫂子就是当初那位心理医生,也不用费这么大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