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罗森是打算坐石化巨船，一路赶往皇都的。
但计划很快出现了一些意料外的变数。
准确的说，是公主的表现有些出乎罗森意料。
虽说暗中已定终身，但明面上，罗森和赫雅嘉丽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但还是有区别。
罗森十分淡定，但赫雅嘉丽偶然回眸时，却会看着他出神。
时间也不久，大概就一两秒。
平日里，她的视线自觉不自觉就往他身上放，眼神柔柔的，就和月下碧波。
而上层甲板本就不大，一转头就能遇见，于是这样的情况就有些频繁。
不算明显，但大贵族子弟各个都是人精，有心人能轻易发现了端倪。
或许猜不到真相，但能感觉到公主对罗森的情意。
这种情况持续一天后，罗森就明显感觉注视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不少敌意。
连萨拉斯法师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
晚间时候，他立即找了个机会，私下提醒。
赫雅嘉丽听得一怔：“有吗？”
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呀。
罗森一脸笃定：“有的，而且已经为我惹来了很多嫉妒。”
赫雅嘉丽怔了下，微低着头，轻轻咬了咬红润娇嫩的嘴唇，纤细白嫩的手指无意识揉捏着衣角。
她有些无措。
“那怎么办呢？”
看着这样的公主，罗森心中就多了一股小火苗，就想抱着这姑娘进船舱来次天人合一。
好容易才压下乱蹦的心中羊，重新恢复平静。
“殿下，看来我们不能继续呆一块了。”
想了下，说道：“以这船的速度，至少还要五天才能到皇都，实在太慢了。我得先赶去皇都，去拜访下布伦大法师。”
大学会八天后开幕，五天赶到，就只剩三天，时间就有些紧，可能就来不及办私事了。
再加上公主的意外情况，他就准备继续开飞机赶路。
只要速度快些，绕些远路，几小时就能赶到，应该不至于出现危险。
说完，他就准备离去。
却被赫雅嘉丽用法师之手拉住：“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再出发吧。”
顿了顿又轻声道：“我在房里等你。”
罗森一怔，仔细打量赫雅嘉丽。
不知道她是真的情难自禁，还是说想让自己表现的情难自禁。
因为作为公主，还是高阶巅峰法师，不应该会这么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赫雅嘉丽也目不转睛看罗森，眼神直勾勾的，一眨不眨。
“人总有癖好。大师有，嘉丽也有。”
“嘉丽就喜欢让我爱的男人欢喜。还是说，大师和嘉丽在一起时，心里不欢喜吗？”
说这番话时，眸中波光粼粼，声音娇嫩柔弱，全无公主殿下的威严，倒向是向男友撒娇的小女生。
罗森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在他想来，公主应该是高贵、傲慢、矜持的，哪怕对情郎，也该守着自己底线。
可嘉丽现在的姿态，实在太低太低了，这要砰上一个混蛋，还不把她欺负死？
他细细观察和思索后，就想到一个可能，大概和赫雅嘉丽的成长经历有关。
风暴公爵一心想创造一个绝顶的术法天才，估计从小就用看似慈父，实则高压的奖励式教育。
于是，硬生生将女儿养成了这种讨好型人格。
面对没有感情的普通人时，自然能用理智维持公主的威严，但面对让自己心仪之人，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再仔细看，就发现赫雅嘉丽眼底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祈求，俨然就是一个向父亲乞讨夸奖的小姑娘。
他心中暗叹口气：‘公爵大人~你这把女儿养毁了呀。’
但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点头：“那我明天走。”
等到半夜时分，潜入公主卧室，窃玉偷香后，正打算离去，又被赫雅嘉丽拉住，软语相求。
“大师，凌晨再走，好吗？”
罗森也就只能留下来，继续温存。
暖烘烘的被窝里，高高在上的东境公主窝在他怀里，低声道：“大师，您心里是不是看不起我？”
罗森一怔：“殿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天赋普通，智慧普通，而拿得出手的东西却都是别人赐予的。”
“容貌来自我父母，权势来自我父母，金钱也是来自我父母。”
“刨除外在后，真正的我是个平庸之人。”
“我听说过您的妻子瑟兰迪斯的事。”
“她是您的术法导师，和您共创流数，年仅22岁，就凭借自己的力量晋升高阶，她一定是个聪慧绝顶的女子，对吧？”
回想起妻子瑟兰迪斯，罗森心中柔软，点头道：“没错，她的确拥有惊人的头脑，惊人的天赋。许多时候，甚至连我也觉得卑微。”
若不是前世知识打底，单凭自身本事，罗森只觉远不如瑟兰迪斯。
赫雅嘉丽感觉到罗森的变化，轻声叹气。
“人人都说我是神的女儿，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就算我真是神的女儿，也一定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因为神不舍得将最珍贵的礼物赐给我，他就看着平庸的我在险恶环境中挣扎，说不定还在哈哈大笑，取笑我的笨拙呢。”
说着说着，眼角已经流出了泪珠，却不想让罗森看见，于是将脸埋在他怀里。
罗森自然能感觉到，伸手轻抚赫雅嘉丽光洁的后背，低声安慰。
“殿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天赋，若强行追求自己不擅长的，那自然就会无比痛苦。”
“我知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终有一天，伱能自由追求你所爱，而不用去讨好别人的心意。”
“会有这一天吗？”
“我的父亲还很年轻呢。”
赫雅嘉丽一脸仿徨。
“会的。”
说这话的时候，罗森心里想起了风暴公爵。
他就感觉，以公爵的好大喜功的性格，若在和平盛世，那应该还能落个善终。
若是乱世开启，还是这么折腾，恐怕会和杨家二郎一个结局。
当然，只是猜测罢了。
轻轻抚摸着赫雅嘉丽柔顺浓密的秀发，他心中完全没了欲望，只是尽力抚慰。
不知不觉，赫雅嘉丽就睡着了，眼角却还残留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