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礼拜后。
“要是我有一天失业了,一定得去搞房地产。”俞英健坐在三支队门口的小板凳上,抛开那张尚且年轻的脸还有嚣张的发型不谈简直像街溜子老大爷,还啧啧有声,“就当二手房中间商,找完卖家找买家、找到买家又挑卖家,高买低卖赚差价那种。”
莫云晚坐在距离俞队得有十几米开外的位置上,日常祸害着陆遥同学私藏在抽屉里的美味小零食,从容不迫地打里面挖出了一颗海盐柠檬味的进口薄荷糖,“你是算出房价会涨,然后就给自己奖励一张中了的彩票,手头于是又恰巧宽裕到能买七八套房?”
“不是莫法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能不能别老是说的我像个凭借唯物主义反义词不当牟利的黑心神棍?”
旁边不远处的宋乔雨忽然冒出来一句:“你第一天认得她?”
“那当然不是啊。不过说起来最近小宋的话还真是越来越多了……这是找准了自己的定位,终于打算再次接受特警队那边的盛情邀请不怕不留后路被莫法医穿小鞋了?”
“我没打算走人,只是想通了一件事:莫云晚怼不怼人和这个人有没有招惹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既然三支队不缺少另外一个擅长调查的警员,我也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被找来的,只需要听从命令、混吃等死就好。”
他这话平铺直叙,简直毫无对自己的讽刺意味。
莫云晚撩了下险被吃进嘴里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要抱一些无谓希望,你倒是蛮有进步的。”
就这人员配制还都宛若回家大肆探讨的阵仗,邵梓一进来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介于某位法医不告而串门早已成为常规,他先是转向自己更好拿捏的俞英健,“你又来干什么?”
“协助三支队完成庆祝莫法医光荣升衔的艰巨任务啊?还是你便宜徒弟特邀的我。小陆同志到底太好心,撤退前说怕宋乔雨被气到把姓莫的暗杀了。”俞英健无辜眨了眨眼,“你知道咱们市局法医队本来就荒凉,这事一出,基本意味着上面的人退了她就是法医队头头。法医们知道了这件事,大部分都很惶恐,还是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莫云晚毫无愧意,一摸自己的下巴,“平心而论,我对他们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那是相对其他支队的待遇,从来都不是正常人标准。”俞英健转头继续跟邵梓交代情况,“不过莫云晚确实是大发慈悲给了未来下属疗愈身心接受惨淡人生的缓冲时间。但我们二支队可没有暂时收容变态的资质,你也知道那些家伙见了莫云晚就光顾紧急避险不干活了。所以……”
好脾气如邵梓眉毛也不由得一跳,“这不是随你这个天天找借口摸鱼的家伙?所以,你是‘只能’把活动放在这两天空旷到几乎可以被闯空门的我们这边举行是吗?”
“……摸着良心来讲,把市公安局里的办公室说成能被闯空门的地方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过头,有点对不起咱们几百号勤勤恳恳不一定聪明但一定挺劲儿的同事。”俞英健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而且这件事上小陆同志和我是合谋,我的意思是我倒也不是主谋……我们要不还是先谈谈案子?”
他把话题相当生硬地扭转了回来,而对此感到无语的邵梓显然也没有追究到底的兴致,只是环视四周,然后非常令人意外的最终把视线转向了接受打酱油命运、冷酷面对睿智人生的宋乔雨。
“我有话要找你说。“
俞英健被原地撂下,只能转过来和莫云晚面面相觑干瞪眼。最终连莫云晚都看不过眼了,放下陆遥的倒数第二袋存货,拿酒精湿巾擦擦手然后才站起身。
“有什么案子?”
“真有案子我人也不会在这啊。”俞英健尴尬地笑了一声,“最多之前那事?三支队这些天鬼鬼祟祟的,我都找不到时间约邵梓吐槽上头和林队沆瀣一气实在不做人。”
莫云晚抬了抬眼皮,“就林芸把你们骗的很惨,实际是因为宋局授意,但也自作主张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才让你们弄清楚袁钟差点被他忍无可忍的老婆噶了那件事?”
“你不也被蒙在鼓里,说的怎么和早就知道一样?再怎么说袁钟也没真成尸体,现在还在不知道那个疗养院里怎么心惊胆战喘着气儿呢,也轮不到你发挥神通啊。”
“疗养院院长的女儿是我本科同学。”莫云晚倒是言简意赅,“准确的说只有其中两年。小朋友没什么天赋,实在读不下去就想办法转了管理专业,自称是发现兴趣,一直拉不下脸跟爸妈坦白自己两年下来考完就忘,后面经常咨询我一些很基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