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邵梓赶去隔壁二支队给人带去大抵能让调查重心倾斜的消息,而因为涉及的对比对象层层加码,除了精确到万分位的酒精含量和饮酒时间关系的判定以外,还有从需要多重鉴定的毒性物质到样本远在国外的新型毒品。
因为这些错乱繁杂的因素,鉴定中心的调查工作呈几何式增加,精确完整的血液检测报告的结果也自然没那么快出来。
于是剩下的几个人目光便转向了刘澈——这家伙到的比跨市出差二十四小时内赶过来的梁安还晚,裤脚上沾了一些擦过还没有洗干净的泥点,无论是谁都对此有些好奇。
“我是因为想起有人和我提过案件嫌疑人才去找那个人问话。”刘澈有些无奈,“你们应该记得我提起过吧?就是那个最后还是没有被发现切实犯罪证据,现在在出家的黑老大。”
尤其是陆遥精神一振,使劲点了点头。
“我在他手下卧底的时候,曾经听他提起过尹慧希这個人——就是袁耀的辩护律师徐天翼姐姐被害时认识的同事,不过现在按照陆遥的推理,也是此案无法指证的最大嫌疑人。”
尹慧希这个名字对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都不陌生。
梁安自不必说,陆遥和刘澈一起了解到了这个人的存在,而唯一可能一无所知感到分外迷茫的邵梓和宋乔雨都不在场。
至于莫云晚……
“我知道她,那是一个找江秋搭过话的奇怪女人。”莫云晚摸了摸下巴,“不过她只在我刚给江秋当职业跟班的时候出现过几次,只是在我追问的时候报上了名字。”
“这人又和江哥有什么关系?”陆遥敏锐察觉到了华点,瞬间打了个激灵,“对了,她是枫越集团的员工之一,应该也认识江董事长?”
莫云晚却皱了皱眉,“不对吧?因为江秋好像认得她是谁,我也问过枫越集团和我交接的人,他们说不知道,还让我确认这个女人是不是心怀不轨的人。不过后来她就没有出现过了。也许是后来跳槽,公司里后面来的人都不知道这是哪位前辈了?”
“……不是我说,莫姐,你的学生时代究竟是怎么过的?女大学生的特工生涯?”这一连串的描述让陆遥都有些咂舌,“还带和npc交接反馈、主动发布任务的?”
莫云晚摊了摊手,“确实是有些辛苦,不过月入一万八,不过就是上下课多接个二十岁可以自理、话还不多的人,只需要定时和人家长汇报情况,还包商务酒店的顶配午餐盒饭。你知道这对一个家境比较普通的女大学生来说,这是多一本万利的兼职吗?”
只有梁安知道,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简直在发现身份敏感的尹慧希有关真相的边缘横跳,就差怀疑到尹慧希丧生的那起案子,了解到冲突点的地步了——这还是他刚在与王海的交谈中得到的结论。
但他拐开话题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用,陆遥只会更加好奇,莫云晚更是只会逆反,至于刘澈,他正要说梁安自己也很感兴趣的内容。
两害相选取其轻,梁安权衡不过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顺其自然留给之后的自己看着办”,开始佯装除了陆遥给到自己的结论一无所知,问起了刘澈此行的收获:
“所以,这位在收网前就撇清了自己的漏网之鱼到底和尹慧希有什么关系?”
“这位漏网之鱼三十多年前在整个昱州市到东都市的三角洲区域都有门路。当然,他在未雨绸缪这方面非常狡猾,只在道上留下了名号,仅有少数几个确保不会告密的死忠亲信知道他的这段过去,能够作为直接人证指出他的身份。”
刘澈说着摊了摊手,也颇感无奈。
“但这些人现在死的死,进监狱的进监狱,共同点就是到最后都没有告发隐退的他。而我也是之在他撇清关系以后才从别人口中零星的线索推断出了这一点,后来试探了几次,却也同样无法证明。”
现在的刘澈倒也对自己另一条道上的“前老大”没什么畏惧之意,或许是多次试探看多了对方金盆洗手剃度出家以后过于颠覆的无害模样,实在升不起那个惊惧的心。
“但有一件事让他印象非常深刻,就在距今三十年左右以前,有一位年轻女孩不知道从谁口中听到了这件事,竟大摇大摆跑到了他的家门口,直接指出他就是那位人们口中令人畏惧的‘夜南狮’本人——这姑娘相当直接,自我介绍时的自称正是尹慧希。”
连莫云晚都感到了震撼,不过她的惊讶攻击性多少还是有点高,“三十多年前,时间也够早的。不过,这和上门找死有什么区别?她难道是想自杀的更有气势一些?”
“她当然不是平白无故揭发这种能让她带着水泥沉海的家伙,而是事先提出自己已经把夜南狮的真实身份以及家庭成员信息设置为三小时后自动发送的邮件,如果她没有安全回家或者出现了波折,就会自动向外发送给全国各地的部门。”
说到这里,刘澈都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