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几日没见过他了呢?
好像有些太久了,很久没见到了吧?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细细嗅着花香,反应过来,好像才五天吧。
我拿起自己的手,轻轻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花粉也在其上,四周好空荡。
明明这种日子我已经过了很久了,现在却不喜欢了,为什么?堆砌着自己的想法,思维超越了自我,我看着手上的我。
本来是为了象征自己高于人类的东西,回头看来却是囚禁了自己的工具。显得我和那些低等的东西一样。
厌烦啊,何时该去找他?
二。
“好久不见了,你来看我了吗?”我微笑着对面前的人说到。
明明我是超越了人类的,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家伙呢?不过在几日没见过他之后,他还是会来的。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推开的门,朝我拜了拜,一脸微笑地走到了我的桌子前。
啊,我们是如此相像啊,一样地应对的笑容,一样的态度,面对和自己这么类似的家伙,好像也只能以笑来对了。
我走到桌子前,给他倒了一杯水:人类就是如此羸弱,居然还需要时常补充水分。
“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他张开口,向我询问到。
我翘着脚,看着惨白的天花板,舔了下嘴唇,好好地思考了一下自己该怎么表述。不过我的鼻尖好像有些花粉,真好啊。
回过神来,他安静地看着我,没有喝水,而是微笑地看着我。
我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把花粉沾了些许到手上:“一如往常,花开放着,我也很爱完全盛开的花啊。”
“是吗?不过我想我很早就知道了,所以说说今天的事情吧。”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那家伙一点都不知道讲述者的辛苦啊。
不过,心情倒也不错。
我还是慢慢地把一天的事情与他言说了,枯燥而乏味。最好的花还没培育好,花粉已经多到沾染我的身体了,我心烦意乱。
“那,如果你完成了最好的花……”他想说的我知道。
我打断了他,抢先说道:“我会送给你的。”我敲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会给他发誓。
“这样最好了。”他看着我,微笑的脸像蝴蝶的羽翼一般。他站起身,对我道谢:“谢谢您。”
他离开了。水杯是满的。
三。
最近,他来的有些频繁。时而出现在晚上、时而出现在傍晚、时而出现在晴天、时而出现在阴天、时而出现在花田、时而出现在家里。
“真是的,你最近来的实在有些多了吧?”我如此地质问他,在黄昏的时候。
他总是笑而不答,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质问他。
当他出现在花田里的时候,妖精们总是会一脸惊恐地避开他,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我很诧异,但又带着矛盾的心情。我不认为那家伙会被爱美的妖精讨厌,但我很喜欢妖精避开他的这件事本身,因为这标注着一件事。
他是我的。
不过,我还是会调侃他的,会问他是不是对妖精干了些什么。
他也总是笑而不答,我又不忍心了。
有时候,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能倾诉的生物,总归是比没有好的,我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来我这里的了。
我能让花田生长出漂亮的花来,但这种无意义行为在我漫长的岁月里的前几十年我已经玩够了。
我总是对他吐槽到,你分明不会种花,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不过很多时候,我问完就害怕他突然明白了,然后就此离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总是会耐心地看着我的动作,偶尔还会别着头,嗅嗅花香。
朝霞的红,也好像永不散去的。
四。
我想起了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了,也想起来他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了。
他是为了那家伙吧?他是在五个月前来的这里。
我念叨着,准备用手去敲他的脑袋,嬉笑他为什么会来,不害怕我吗?
他却轻轻松松地闪躲开了,做出了标志性的微笑和挥手。我有点气愤,却又恍然想起来,如果我真的打到他的话,他是不是有可能会死?
他现在来的次数也很多了。
不过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和现在差不多啊。一样地从容自如、一样地无所畏惧,我不太理解他的勇气。不过我很喜欢。
我又想起来他来这里的目标,于是我挑起嘴,吆喝到:“喂,你不怕她来找我吗?她还和我很熟的!”
他轻轻地坐下,坐到了椅子上,笑着说到:“我又怎么会害怕呢?害怕那些胭脂清梦吗?”
胭脂清梦,真是不知所云的形容词。我不由得吐槽他,却看到他的笑容不变,手指敲着桌子。
天蒙蒙亮,他的脸也忽隐忽现,让我一时看不清。
我一时地升起了好奇心,把脸往他的脸上凑,他却总是保持着合格的距离。直到阿波罗初生,他已带着自己的色彩离开。
这家伙,真的格外妖冶的山茶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