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宏义见状,没有多说什么,便走到安父的旁边,帮安父打下手,正是人流最多的时候,客人走一波来一波,安宏义没跟安父说几句话,便忙着当小二,端碗洗碗上菜。
“客官,您的面阳春面来了……”安宏义给最后一桌客人端上面条,又去其他桌收拾碗筷。
过了晚饭这个时间段,人来的就少了,安父松了口气,在面摊旁的凳子上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等安宏义招呼完最后一桌客人,安父才开口,“宏义,刚回来?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会儿,我这能忙的过来,你不用急着过来,到时候累坏了。”
安父并没有直接问安宏义科举的事,如果安宏义金榜题名了,安父自然高兴,如果安宏义落榜了,安父直接问,怕是会伤了安宏义的心,对安宏义这个孝顺的儿子,安父不忍苛责他。
安宏义见安父提起此事,原本破败不堪的身躯,立马充满了力量,高兴的说:“爹,我是来报喜来了,我考上了,我中了三甲,现在朝廷派我去平吉县当主簿,爹,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听到这番好消息,安父大喜过望,强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拍了拍安宏义的肩膀,“好,你没给爹丢脸,以后安家也算出人头地了………”
“爹,我这次回来,想接您和娘跟我一块去平吉县,我再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爹,您和娘跟我一块去平吉吧!”安宏义回来这一趟,一是为了告诉父母自己金榜题名的好消息,二来就是接父母去平吉,自己能在父母跟前尽孝。
安父本来喜悦的心情,因为安宏义这句话,飘着的心立马落了下来,“你怎么想的?我们要是离开了,你姑一家怎么办?你舅一家家怎么办!”
安宏义沉默片刻,压抑的说:“爹,他们要是知道我出息了,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信不信,他们要是知道了,立马让我取谁谁谁家的女儿,立马能扯着我的大旗去干丧尽天良的蠢事!”
安父听到这话,立马拍桌子,“胡闹!你听听,你听听,你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你要是再敢那么说,我就拿棒子打死你!!”
安宏义原本爆发的情绪,在安父的吼叫中被按灭,安宏义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安父指着鼻子骂安宏义狼心狗肺骂了好一会儿,才平息情绪,脸色铁青的说:“你等会跟我去你舅姑家,把你当官的事跟他们说,我告诉你,你刚刚的那些话,不准再提!听到没有!”
安宏义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见安宏义倔的跟头驴一样,安父火气立马又上来了,又要指着鼻子骂安宏义,还是刚过来的安母给安宏义解了围。
安母一直在家等着安宏义和安父回来,没想到左等右等,一直没见人回来,便锁好门来找安父的摊子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这是干嘛,宏义好不容易回来,你这一见面怎么这么对他?还好现在天晚没什么人,要不然指不定多少人过来看笑话,你也是的……”
安母见安父脸红脖子粗的,难免埋怨的说道。
安父火气大的粗着嗓子说:“你也不听听他说了什么狼心狗肺的话!啊!他让我们抛下舅姑一家不管,跟他去平吉,你看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我能不生气吗!”
安母知道事情的起因后,也面带惊讶和生气的看着安宏义,“宏义,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安宏义沉默着,任由安父安母数落。
过了一会儿,安父才说:“现在就跟我去你舅家,然后再去你姑家………”
安宏义沉默了一路,到舅家时,虽然那些亲戚七嘴八舌的夸赞安宏义,但安宏义依旧开心不起来,安父被夸的满面红光,高兴的跟喝高了似的。
安宏义一直沉默着,直到进了姑家,确实如同安宏义所说,姑家知道了安宏义当官的消息,立马拉着安母给安宏义说媒,话里话外,都是让安宏义取自己介绍的人,那口气,恨不得立马就把亲事定下来。
而姑家介绍的亲事,是姑家的侄女,一个安宏义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
安宏义憋屈的听着,安母被忽悠的飘飘然,虽然没直接答应下来,但看安母的表情,应该是想认下这门亲事。
就这样,安宏义荣归故里的第一天,在格外的憋屈和烦闷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