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
他忽然好奇的问商贾:“你们当中,有没有白-嫖大路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偷偷摸摸的走大路,估摸着快要到收费站了,又悄悄的溜到小路上去。”
商贾摇了摇头。
李水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不要害怕,即便是有,我也不会罚你们的,只要照实说便可以了。”
商贾干笑了一声,说道:“当真是没有。谪仙请看,这大路两旁,都种着树。这些树,可是有讲究的,它们之间的空隙,恰好不允许一辆车穿过。”
“若上了大路,除非遇到岔口,否则的话,就下不来。而这些岔口,全都有收费站。”
李水感慨的说道:“妙啊。”
嬴政挥了挥手,让那个商贾走了。
然后大队人马,继续孤零零的在大路上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李水觉得气氛好像变得有点尴尬。
有不少朝臣都在偷偷的看自己,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也带着一丝同情。
李水有点无语,对他们大声说道:“诸位都看我做什么?这路又不是我修的。”
朝臣们都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谪仙此言有理。”
话虽这么说,但是朝臣依然觉得今日的槐谷子,总算是吃了个大瘪。
花了无数的金银,修了这么一条路,居然没有商贾来走。
哈哈哈,这些路什么时候能收回本钱?恐怕谪仙真的要长生不老,才能等到那一天了。
李水干咳了一声,给自己打圆场:“即便没有商贾来走,那又如何?这条路便是御道了。是伏尧公子,专门修了此路,迎接陛下的。”
淳于越在旁边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御道,居然向皇帝收钱。”
李水:“……”
这老东西,故意拆我台吗?
而后面的胡亥已经笑得快掉下马去了。
本来刚刚看到这条路的时候,胡亥还是很吃惊的。
等听说伏尧修这条路,用的是商贾的钱,没有压榨民力,胡亥就更加紧张了。
他感觉伏尧是自己的劲敌。
但是现在……呵呵,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胡亥看向远方的太阳,忽然觉得,太子之位,在向自己招手。
…………
“快,快,再快一点。”有一个粗壮的汉子,用不太标准的官话吆喝着,赶着一队粮车,正以最快的速度在大道上狂奔。
这个汉子叫陀剌吉,他不是秦人,而是匈奴人。
是匈奴人中的穷苦人。
当匈奴灭亡之后,陀剌吉像其他的匈奴穷人一样,脱离了匈奴逐水草而居的方式,开始讨生活。
放牧牛羊能赚几个钱?无论是白灾、黑灾、黄灾,一场灾祸就会让家里面饿肚子。
现在匈奴已经灭亡了,北疆变成了大秦的版图。
匈奴人忽然发现,他们现在也算是秦人了,可以去给秦人做工讨生活了。
这些匈奴人,有的进了矿场挖矿,有的专门给权贵养马。有的给秦人中的富户做长工。
他们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比往日要好上几百倍。
原本匈奴灭亡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失落。
但是尝到匈奴灭亡的甜头之后。他们突然觉得……匈奴为什么不早点灭亡呢?
至于什么国仇家恨,什么非我族类……那都是扯淡,这些匈奴人才不在乎。
他们只知道,原本骑在他们头上的单于和贵人都没有了,他们的日子正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而这一切,是大秦给的,是皇帝给的,是谪仙给的。
如果现在有人说,要灭了大秦。这些匈奴人,就第一个不答应。
他们比秦人还热爱大秦。
他们做梦都想加入到秦人当中去。
所以,不少人在努力的学官话,脱去皮大衣,穿上中原的布衣服。
男人们把络腮胡子修剪成中原山羊胡子的样子。女人们也在学习针线活。
年幼的匈奴人,则学习中原的文字、文化、礼仪制度……
而陀剌吉,就是倾心向秦的一员。
他带着妻儿做了一个大商贾的伙计。那大商贾常年在北地郡和北疆之间贩卖货物。而陀剌吉又熟悉北疆,因此大商贾对他也颇为器重。
这一次,大商贾眼看着北疆缺粮,粮价上涨,因此命令陀剌吉立刻去中原采购粮食。
陀剌吉带着这些辆车,飞快的到了中原。
在回来的时候,他们先是走了一段泥泞的小路,结果发现车上有了粮食之后,十分沉重。在那种烂泥地里面,简直是寸步难行,太耽搁时间。
因此陀剌吉命令伙计,上了大道。
伙计们自然很开心,毕竟这样一来,不用再在烂泥里面推车了,可以省下来不少力气。
但是大商贾的管家有些不高兴。他对陀剌吉说道:“你知道咱们有多少辆车吗?你知道此地距离集市有多少里吗?”
“你这么干,单单是路费就要多出来数千钱。这一趟若是赔了,你怎么向主家交代?”
陀剌吉梗着脖子说道:“你懂得什么?我是北疆人,我知道那里只长牧草,不长粮食。粮食实在是太重要了。北疆的人都很担心,粮价再高他们也会买的。”
“现在别的商贾,正在源源不断的把粮车派过去,粮价很快就会降下来了。我们必须赶到他们前面,才能赚大钱。”
管家气呼呼的说道:“你只是个只懂放羊的蛮夷,你懂什么做生意?走路还要交钱,我听都没听说过。”
陀剌吉说道:“这路是谪仙的弟子修的,那就一定没有错,谪仙不会害人的。没有谪仙,我们哪有这么好的生活?”
陀剌吉和管家争辩了几句,就挥舞了一下蒲扇大的手:“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抓紧时间赶路。”
随后,陀剌吉又催促着车队,飞一般的向前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