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敬的意思,分明是要大家结成同盟,甚至要去对付李水。
可是李水刚才雄姿英发,已经让这些豪强心有余悸了。人家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免死金牌。和这样的狠人做对,这不是找死吗?
有些实力中等的豪强,纷纷对视了一眼。然后站起来说道:“我等,国破之后,失去了爵位。迁居之后,失去了根基。如今在咸阳城,不过一富足翁罢了。人微力弱,岂敢与谪仙争锋?”
“田敬兄志存高远,我等佩服。然而要与谪仙为敌,我等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就此告辞吧。”
随后,这些豪强们纷纷退走了。
田敬脸色铁青,等他们离开之后,又问剩下的豪强:“诸位以为如何?”
这些豪强,以魏丈之类的末流居多。
刚才李水打田敬的时候,他们不敢出声。田敬要他们一块对付李水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出声。
直到刚才那波豪强的离开,终于给了他们勇气。
他们小心翼翼的说道:“听闻这科举之***仙是赞成的。甚至若无谪仙赞成,我等便没有入朝为官的机会了。如此说来,谪仙为人虽然跋扈了一些,却也可以称得上我等恩人。恩将仇报,有些说不过去啊。”
田敬差点骂出来:还要不要脸?人家都打在脸上了,你们却称他为恩人?
不过田敬也懒得和这些人掰扯,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魏丈等人立刻躬身告辞。
如此一来,还留下的,就只剩下一些大豪强了。
田敬满怀希望的说道:“熊达兄,韩朝兄,你们的意思是……”
熊达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田敬兄,若你愿意的话,我们几人出面,再做一次宴会,把谪仙请来,为你们二人说和说和。你们并无深仇大恨,只是为了一个计奴而已。”
“到时候,你送他三五个美人,喝上几杯酒。这段恩怨,也就可以化解开了。”
田敬气的差点晕过去:“熊达兄的意思是,让我赔罪?”
熊达呵呵一笑,说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东周以来,五百年征战。不都是这样吗?以小事大,以弱事强。若田敬兄做了丞相,那么来赔罪的,必定是槐谷子了。”
田敬冷冷的说道:“你安知我做不到丞相?”
熊达站起身来,说道:“若真有那一日,还望田兄不要忘了我们这些旧友啊。”
随后,熊达、熊耳、韩朝等人,纷纷离开。
刚才热闹至极的宴会,瞬间变得冷冷清清的,只剩下田敬一人了。
田敬看着杯盘狼藉,心中恼恨至极,忍不住骂道:“六国豪强,尽是草包。千里迢迢,进入咸阳。还不想着抱团取暖,反而要心怀鬼胎,如此一来,必定任人宰割。”
一直侍奉在旁边的管家田甲,叹了口气,说道:“主人,昔日合纵连横,关东六国不就是这幅德行吗?否则的话,怎么会被强秦各个击破?”
田敬点了点头,问田甲:“你以为,我当如何?”
田甲想了想,说道:“如今大秦一统,主人又到了咸阳。造反是不可能了,只能事皇帝以忠。”
“至于这槐谷子,如此嚣张的人,岂能没有敌人?今日主人与槐谷子公开决裂,他的敌人,自然想要拉拢你。主人不妨借助他们的力量,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随后,便可以与他徐徐角力了。”
田敬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我今日被槐谷子打了耳光,反而会得到一些朝臣的青睐了?”
田甲躬身说道:“祸兮福之所倚。老奴恭喜主人了。”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李信一脸茫然的走了过来,说道:“只是方便一下而已,怎么人都走了?”
田敬看着李信,心中激动:“将军肯留下来,莫非是愿意助我?”
李信坐下来喝了一口酒,纳闷的问:“助你什么?”
田敬试探着说道:“助我……铲除朝中奸佞。”
李信又开始吃菜,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朝中哪有奸佞?”
田敬不确定他是不是装的,最后咬了咬牙,挑明了说道:“将军认为,槐谷子此人如何?”
李信说道:“很不错啊。”
田敬愣了一下:“将军不是在说反话?”
李信有点无奈:“说什么反话?我与谪仙乃至交好友,咸阳城中,何人不知?”
田敬有点无语了:“既然将军与谪仙是好友,为何独留在此?”
李信叹了口气,说道:“酒尚未喝完,有些浪费啊。”
田敬已经彻底不想搭理此人了。可是刚刚得罪了李水,现在又要得罪李信?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在一旁作陪。
半个时辰后,李信终于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向田敬笑了笑,说道:“告辞了。”
田敬连强颜欢笑的心思都没有了,一脸淡漠的将李信送到了府外,心中不停的想着:“咸阳权贵,不是嚣张跋扈,就是厚颜无耻。真要由这等人治理天下?唉,我华夏病了啊,病得不轻。”
李信走了之后,有个仆役小跑着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主人,有一位叫季明的宦官,想要与主人见一面,看他的意思,好像有意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