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济很难拥有如此复杂感觉。这感觉若详细展开描述的话一言难尽，但若简单概括一下，可浓缩为一个词……

自作多情。

他对人情绪的判断向来精确，从那人犹豫的时间和腔调上，川上济能够听出来，对方的确没认出他。

灰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当地警署口音，你是从别处借调来执行此次任务的，既然能参与此次任务你肯定也知道组织的存在。”

“礼貌问一下，你们是A国联邦调查局（F_b_I）的人么？”

对方一直维持沉默，没有说话。

“啊，看来不是啊。行，那没事了。”

川上济自问自答，

“虽然你的队员和保护对象都死了，但依旧祝你工作愉快。”

他主动掐断通讯。

将耳麦扯下来随手扔掉，灰发青年给死去的狙击手来了个快速搜身。接着，他联系上第三分部行动组的队员。

“任务完成了，我们撤。”

…………

虽然警方的大部队已经赶来，但在各路监控被后勤部干扰的情况下，化整为零地融入人群，对这帮拥有丰富跑路经验的杀人惯犯而言毫无压力。

因此川上济压根没制定撤退计划，让队员们各显神通。

回到大本营后，川上济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今天这帮人的身份。依托从狙击手上搜到的东西，他立刻定位了更符合的人选。

苏格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便看到川上济整个人舒展在办公椅上，两条腿交叉着翘上桌子。灰发青年仰着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天花板，整个人都是蔫的。

“怎么了？”苏格兰问道。

他寻思着这家伙是不是柠檬糖吃完了没续上。

“唉，苏格兰，这回是我失策了。”

灰发青年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单知道之前第三分部的动向一直是F_b_I的人在追踪，我不知道这帮人是会中途放弃的，我弄死了他们的一位队员，然后顺着查下去……”

办公椅摇晃着，川上济换了个姿势，他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直直地盯着苏格兰。

“……我发现他们是c_I_A的人。”【1】

“嗯……所以呢？”苏格兰配合着灰发青年继续追问。

“那帮手下败将在曰本被我撵成那样的，在c城被打得抬不起头来。我还以为此次行动他们要一洗雪耻呢。”

“结果F_b_I这帮直接跑了——直接跑了，然后忽悠另一票完全在状态之外的兄弟部门过来接盘，这样真的很败人兴致啊。”

灰发青年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他们！居然！没有！留下来！陪我玩！

灰发青年几乎从上到下整个人都散发着这股怨念。

行了。苏格兰明白了，卡沙夏又开始神经质了。

不过他想到另一种可能。在曰本的那次追踪中，黑麦大概率死里逃生。苏格兰其实不太清楚，这件事卡沙夏究竟知不知道……那么执着和F_b_I的人对峙，卡沙夏是想干什么？

一想到黑麦这件“背叛组织”的事，苏格兰又开始感受到不适，他轻轻皱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事的，卡沙夏。之后有的是机会和他们对抗。”苏格兰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