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身为监护人,在一定程度上我能顾及你的想法;但身为组织boss,我不能对你网开一面。而且,在和我谈条件前,你需要证明哪怕你脱离了组织,也有足够的能力活下去。”
鬼话连篇,卡沙夏的优势从来就不是体术,川上济相当无语地收回注意力。他摆出一个标准的,但一看就是菜鸟的格斗姿势。平静而淡漠地盯着对面走来的人。
是一位卡沙夏不认识的外围成员。
接下来的决斗漫长而血腥。
和新手期的卡沙夏一样,川上济克制着不用杀招,因此在这场打斗中他毫无意外地落入下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被击中,剧痛。即使下一招他成功躲开,也已丧失了还手之力。
然后他被掀翻在地。
理应这时候已经输了,但对打者露了个破绽,让他又机会重新站起来。川上济能感觉到对打者没用全力,虽然拳拳到肉,招招狠厉。有很多次,他都能杀死卡沙夏……
但是他没有下手,而是以一种猎食者的姿态将灰发青年反复摆弄。第三次被掐住脖颈,川上济又一次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觉,但是他没有恐惧,而是反复计算——
药效发作的时机。
在汽车上时,那位先生就趁着卡沙夏不注意,给他注射了一管针剂。
那时候卡沙夏冻得发抖,又困得不行,感觉几乎是被麻痹的,而且他在潜意识里依旧信任着自己的监护人,因此没有注意。但是川上济立即就知道了那位先生搞的是什么鬼把戏。
现在,那一管子药剂也该起作用了。
于是,从窒息中缓过来的灰发青年感受到从心底涌起的狂躁感,反抗的欲望空前高涨……但是他已经在单方面暴打中透支了体力。
混乱中,卡沙夏很容易把这股因药剂引起的狂躁理解为求生欲。
而他的确在死亡的边缘一次次徘徊……
他开始反击。
胃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然后是膝盖,手肘,灰发青年挡住了朝着面门而来的一击。他在混乱中反抗,动作毫无章法。在再次濒临死亡前,卡沙夏发现他找到了机会。
他咬住了对方的咽喉。
到了这个时候死不松口已经成了本能,一开始灰发青年并不能理解溅到自己脸上的是血,直至他的视野被一片血红覆盖。有东西涌入他的咽喉,令人作呕,但是不能松口,松口意味着死——
对打者的挣扎弱了下来。
卡沙夏跪坐在训练台上喘息着,满嘴血腥,他身体浸透了另一种温热,湿黏的液体。恍惚中他以为自己还在雨雪里。他依旧感觉到眩晕,眼前漂浮着扭曲的重影。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处于这种类似于“禁锢”的状态。再次面临如此血腥的场景,卡沙夏却没有吐出来。
事实上,他只能跪坐在地上,感受着自己急促而颤抖的呼吸,除此之外做不了任何多余的动作。
有不急不缓的敲击声,来自于极远处。
灰发青年身体里属于川上济的部分告诉他情况仍在掌控之中。那敲击声是拐杖,那位先生动作缓慢地攀上训练台。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用你的求生欲。”那位先生说,“不过这样的险胜没什么意义。”
的确没什么意义,川上济想笑,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疲倦感终于如潮水般袭来,漫长而耗费体力的战斗、任务、数日未眠的困倦……以及那位先生的手,轻轻按住他的颈动脉窦。
卡沙夏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