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射的子弹向他射来，打到地上溅起灰土，也让川上济确定了攻击者的位置。他甚至没有抬头，直接抬手，开枪，每一发子弹都精准收割着生命。

川上济的枪法很准。

这需要一定程度的训练，更多是依托他的超忆症与高超的计算能力，这些综合起来使他的射击准度更像是本能。

川上济往旁边一扑，就地翻滚，躲到空调机箱下。

这时候他的弹匣正好用空，完美的计算。

不紧不慢地换好弹匣，川上济休息了半分钟，顺势吃了颗柠檬糖。眼镜有些影响视线，他干脆收了起来。

枪声更加密集了，川上济知道那些人被引了过来。根据声音他能判断出大致位置。于是川上济离开掩体，朝着这一片的更深处跑去，同时快速射击。

他听到尸体倒下去的声音，死者同伴凄厉在嘶喊。有人嘶喊说明川上济漏了一人，浪费了一发炮弹。

“啊，小小的失误呢……”

川上济反思了一秒，倒不是他的计算失误，跟不上计算的体力让他开枪时手不由得发生偏移。

这时候他已成功躲到另一个射击盲区。川上济拿出手机，定位软件显示他和苏格兰已十分接近，几近重合。

可另一个数据显示他们还隔着一段距离，这该是另一种可能——

川上济眯着眼，抬头。

他所处的位置两边都是破旧不堪的楼房，切割出来的一方天光是难看的脏灰色。

——苏格兰大概是在楼上。

…………

苏格兰紧咬着唇，鲜血涌得比他的心跳还快。

不是他的血，是波本的血，他腹部中枪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内脏——

“苏格兰，怎么样了？”安室透问道。

这位金发深肤的青年靠着墙，躺在地上，剧痛和失血让他的肤色甚至淡了几分，呈现出另一种令人揪心的褐灰色。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

“听外面的交战声，有人追来了。”

苏格兰隐晦地回答，眼睛盯着此处空间的唯一入口，满是忧虑。

两人却暗中舒了口气。

有人追来，说明他们的计划初步凑效。

但还没等他们放松的时间持续太久，有人联系了苏格兰。虽然苏格兰的手机开的静音，但这个时候苏格兰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振动吓到了。

联系他的是川上济。

苏格兰想了想，还是接了通讯，沾满鲜血的手在手机外壳上按出红色指印。

“我正在你外面，能进去吗？”川上济幽幽询问，带着几分兴师问罪。

“什么？”苏格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是事情发展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了，川上济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苏格兰面前。

看到人影，苏格兰本能地想开枪，动作又止住了。

这家伙怎么过来的？！

如果川上济不是先用手机联系他，苏格兰可能会直接扣动扳机。

“啧，波本也在……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清楚房间内兵荒马乱的场景，川上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