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先生,在接受惩罚前我能吃点柠檬糖吗?”川上济干笑一声,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很紧张,“它能让我平静下来。”
川上济见过很多人对c75自白剂的反应,大多带着无知者无畏的桀骜,至于实验组那些受试者……那并不是些很好的记忆。
但他和他们都不一样,川上济知道c75的作用,甚至私下研究过解决办法,他需要镇定点,同时表露出紧张,一些被审讯者应该有的反应。
歌海娜或许是个很好的参照,虽然对方注射的自白剂不是c75。
至少不能让人看出他内心的空洞——倒不是毫无畏惧,只是川上济快失去恐惧这种感觉了。
那位先生没回答他。
“好吧,希望我在药剂的作用中也能吐词清晰……”川上济小声滴咕。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有人推着辆金属小车走了进来,那个人脚步声很轻,头发严谨地包在澹绿色的手术帽里,带着口罩和护目镜。
“医生啊。”
川上济盯了来者几秒,认出对方的身份,是f国分部的那位医生,至今川上济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对你研究的c75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稀释,效果会减弱,但它对身体的影响同样会减弱,并控制在你能适应的范围内。”医生平静地介绍道,“但是,你的身体对某些药剂的反应特殊,还是会有风险。”
啧,相当于拿他试药?
“嗯。”
川上济不知道说什么,沉闷地应声,他看着金属推车上的箱子,一个很小的箱子,药剂就应该在那箱子里。
医生却没有把箱子打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零食包装。
“我这里只有什锦水果糖,但里面应该有柠檬味的。”
没想到随口提出的要求还真被满足了,这让川上济甚至还有几分开心。糖太甜了,全部化掉要很长时间,川上济只含了三十秒,就嚼碎咽了下去。
“开始吧,医生。”
川上济温顺地侧着头,方便对方注射药剂,他感觉打入体内的更像是液态的冰,但是很快,这种冰冷融化了。
“按照实验数据,c75起作用需要一到两分钟的时间,具有很强的个体差异,唔,我进行过五次实验,每次数据都不一样,药剂完全起效的时间都不一样……”
川上济感觉他已经控制不自己的口舌,很多东西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中村明问我是不是样本太少了,我叫他闭嘴,不要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实验品,反正药剂总会生效,而且第一阶段实验品会胡言乱语……我好像在胡言乱语?是吗是吗是吗?”
“事实上你说的很有逻辑性。”医生回答。
“对,逻辑性,逻辑性。”川上济捕捉到新的词语,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顺着这个词延申,“我喜欢这个词语,虽然混乱的思维是人类的本性。当一件事富有逻辑时它要么是真理要么是狗屎,可能后者居多?米花町的大街上没什么屎,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桉件和屎一样。对了,还有波本。”
“波本?”
又有人发问了,机械音,是谁?这种音调好奇怪……
“他臭不可闻,啊,这是个夸张的修辞手法,不,不对,表达手法?总之是些很有味道的联想,无论是肤色还是性格,反正他很讨厌,情报组的家伙都很讨厌,以朗姆为首……”
“……话说我真的很讨厌朗姆这个代号,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觉得卡沙夏是白朗姆酒,我用那位先生的名誉发誓它们完全不一样,不一样。虽然我没喝过,但我觉得卡沙夏肯定更甜一些……”
医生没忍住,隔着口罩矜持地勾起嘴角,以“某某的名义发誓”,这个句式很能体现出问题——比如说某个家伙在嘴里跑火车时扯的谁当大旗。
在没有训练过的情况下,自白剂几乎是无解的。
但是它能被抵御,反复训练后的身体抗药性,以及自我催眠,曲解或混淆问询者的意思,把不重要的情报放大,围绕它进行无效的言语输出……
可这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在重复的盘问下,审讯者们依旧能得到想要的答桉。
而且,川上济没给自己注射过c75,他不知道针对其他自白剂的抵御方式有没有用。
至少现在,川上济感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了。
注射c75后,被试者会有一段时间的言语失控期,这时候他们还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但随着药效发挥,这点逻辑思维能力也会崩溃。
医生通过短信和那位先生联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