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一直称呼小朋友为“卡沙夏”,但又没有正式授予他代号。贝尔摩德觉得,可能先生的感受和她一样。
像,但也只是像罢了。
离记忆里那位卡沙夏,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甚至连当影子的资格都没有。
“挺乖的,不过累坏了,现在还睡着,他没有按计划撤离,因此耽误了一会儿。”
“嗯?”
“他被警方逮住了,差点当成被迫害的小可怜带走,脱身也需要时间。”
贝尔摩德选择性地说了实话,只是把主动变为被动。
她的确对小朋友有几丝不合时宜的怜爱之心。
“警方?他能避开。”那位先生没上当“不过也正常,才十几天……卡沙夏还没养熟呢。这么短的时间,捡只猫都养不熟,更何况人呢?”
听到这里,贝尔摩德明智地保持沉默。
她知道,那位先生只是自言自语,而没有在和她说话。
不过……十几天是什么意思?
贝尔摩德记得,这个小家伙已经加入组织四年了。
“把他带回来吧,贝尔摩德。”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位先生又嘱咐了一句,挂断通迅。
…………
再次和川上济见面时,小朋友已成年了,这家伙彻底得到“卡沙夏”的代号。成功成长为一名没心没肺但还有几分温柔的人渣。
贝尔摩德才大概明白那个“十几天”是什么意思。
因为卡沙夏完全不记得她了。
如果仅是不记得她不算什么,但之后的那一次合作,让贝尔摩德见识到卡沙夏的记忆力有多么恐怖。
而且贝尔摩德自认为她有资本让对方记住。
组织的洗脑技术还是走在世界前列的。
而且,当初被卡沙夏拉着跑的那个孩子,就是巴罗洛了吧。
现在回想,很容易明白,那时还是个小朋友的卡沙夏打的什么主意:借助巴罗洛联系上公安,逃离组织。
巴罗洛的父母都是公安,至于卡沙夏是怎么知道的——贝尔摩德从不怀疑他获取情报的能力,哪怕是幼年时期。
可惜逃亡计划失败了。
贝尔摩德不知道,现在,卡沙夏还有没有跑的心思。
估计是没有的,因为那家伙现在在组织里挺快活,今天招惹琴酒明天膈应朗姆的,时不时还往她这里捞上一爪子。
而且,背后有那位先生撑腰,也没人能动他。
就不知道,卡沙夏和巴罗洛遇上了,会不会有什么化学反应,十三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逃亡会不会有后续。
不可否认,贝尔摩德就是想看戏。
为了这份乐子,贝尔摩德不惜和巴罗洛私下交易,在卡沙夏手上落下把柄,甚至还被他小小地威胁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这份乐子能不能让她满意。
“已经沉沦在黑暗里的东西,在光明面前,只会灰飞烟灭啊……
不过,旁观他人飞蛾扑火,也是件乐事。
就不知道卡沙夏会怎么选。”
贝尔摩德呢喃道。
她又想喝酒了。
于是打开了酒柜。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映入眼帘。
芊芊玉指贴上酒瓶处的标签,从右往左,在一瓶cachaca面前停住。
这酒挺甜,就是有点烈。最好配上柠檬片,冰块和糖。
纯饮时,口腔会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