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是罗叔派给她的人,而罗叔是侯爷的人,想来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应娘子和彩萍呢?”
“沈娘子,应娘子昨夜殁了,彩萍姐姐下落不明,全府的人都还在寻她呢!”
沈翊宁立马唤过小梅为她梳妆打扮,准备去寻崔煜。
两人刚走到荷花湖,便听见湖边有人惊呼求救。
罗叔带着几个奴仆连忙赶到湖边。几个奴仆绑着一条长绳游下湖中,捞起了一具湿漉漉的女子尸首。其中一人大声说道,是彩萍姑姑,其它几人都低下了头。
沈翊宁在尸首前蹲下,她的头发松散凌乱,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苍白面庞。搭上她的手腕和颈部,早已没了气息。还想再看看她的面容和背部,却被罗叔拦住。
“沈娘子,斯人已逝,死者为大,请回吧。”
沈翊宁多瞅了他两眼,应了声好,带着小梅回到了松涛苑。
入夜,洛阳城门外,夜色茫茫,凉风簌簌。
马车里的小娘子微微探出头来,泪眼模糊,泣不成声:“罗叔,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罗叔挥了挥手,这辆寻常马车霎时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第三日,淮海侯终于回到了府中,惊闻应姨娘和彩萍姑姑的噩耗,面色沉闷,缄口无言,只命罗叔好好操办两人的丧事,重金抚恤她们的家人。安元郡主很快便发买了水仙楼的所有奴仆。
明辉阁内,人影灼灼。
崔煜站在正厅前方,漠然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安元郡主,冷冷开口道:“你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一次又一次,心狠手辣,心肠歹毒。”
安元郡主的眼神从万分期待到徒然绝情,沉声说道:“侯爷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崔煜深深地叹了口气:“沈公有恩于元嘉,沈娘子这孩子我是一定要护着的。你不要再做错事了。”
此时的安元郡主神情凶戾,如疯狗般大喊大叫:“应姨娘的眉眼有四五分像她,沈娘子的才情性子更是有六七分像她,不是吗?”
他听到她提起故人,目光悲怆,目如深渊。
“萱娘,有些事情如若一直耿耿于怀,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如若还有下次,本侯不会再护着你了。”他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黯淡地离开了。
安元郡主看着他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露出了孤寂凄凉的惨笑。
淮海侯府很快便恢复如常,无人再提起应姨娘和水仙楼的任何事情任何人,仿佛应姨娘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梦,随风而散。
沈翊宁终于有时间去蘩楼大吃一顿,慧明县主也热切地跟着她一同前往。两人坐在二楼的外间包厢,视野开阔,凉风袭来,可以远眺洛阳城里美轮美奂的夜景。
香喷喷的炭烤羊排,新鲜热乎的冷蟾儿羹,炸得黄金酥脆的巨胜奴,清香四溢、松软白净的天花饆饠,还有沈翊宁最爱的清甜滑软的透花糍。
简直是太满足了!
“阿宁姐姐,我想了想,我好像不太想嫁给元嘉表哥。”慧明县主喝着汤,低声说道。
沈翊宁还在啃着一大块羊排,愣了愣,停下嘴里的动作:“为何?齐王殿下待你不是极好吗?”
慧明县主放下手中的汤羹,将汗巾拽在手中,很是纠结:“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