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齐王李钰,你们现在不、不是应该被我二哥围困住吗”
伊木可汗又气又惧,忽然隐约看见一汉人将士的马背上坐着自己最心爱的四王妃,更是悲愤交加:“春娘你、你”
元沛春冷冷地喊道:“你这贼人不要喊我,我觉得很恶心,葡萄酒里的迷药就是我放的,如何?”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和辱骂,伊木可汗积羞成怒,面红耳赤地大喊出来:“杀!给老子杀!谁能救下老子就是北狄的大军师!”
此令一下,北狄士兵纷纷拔刀相迎,横冲直撞,只想抓住机会立下大功,升官发财。
“放!”
李钰一声令下,外围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齐齐放箭,前后两排弓箭手极有默契,一轮接着一轮交替,不留给敌人一分一毫喘息的时间。站在外边的一大片北狄人轰然倒下,血流满地。
正是此刻,弓箭手的后方突然涌现出一群身着黑衣劲装、手持利剑的将士,正是凉州军中最出类拔萃的威虎营将士,众人气势汹涌,奋勇杀敌。
“沈娘子,坐好了!”
李钰一手护着小娘子,另一手不断挥剑躲避北狄人的砍杀,动作敏捷,招招毙命。
四面八方传来刀剑相撞的冷冽金属声,还有将士们悲怆哭鸣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沈翊宁坐在前头,看见一个又一个的北狄士兵被斩于马下,断气而亡。看见一个又一个的汉人将士重伤倒下。看见曾经葱葱郁郁、沃饶肥美的大草原慢慢染上了渗人的暗红色。空气中还弥漫着极其浓烈的血腥味,比起手术室更加惨烈百万倍。
沈翊宁前世出生在和平幸福的时代,在这一世,第一次亲眼感受到战场上的残酷和血腥,心中悲怆泠然,只能拼命按捺住脾胃阵阵袭来恶心翻涌的不适感。
忽然有一北狄士兵冲到马前,正要举起手中的大刀往马脖颈处砍去。
沈翊宁来不及唤过李钰,只能紧紧抓住他环住自己腰间的手臂,双眸紧闭,等待着摔下马的时刻。
然而意料之中的摔伤和疼痛并没有到来,睁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一个熟悉亲切的脸庞,正是贺昀。
那名北狄士兵的后背被长剑直直插入,他的胸口顿时血涌喷出,面目煞白。
“沈娘子,可有受伤?”
前方传来贺昀清朗有力的声音。
“我无事,多谢贺校尉。”
沈翊宁欣慰地笑了笑,贺昀也还活着,幸好,幸好。
剩下的北狄士兵失去了可汗和大军师的有利指挥,四处奔窜,如无头苍蝇般乱砍乱打,很快便败下阵来。北狄士兵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纷纷缴械跪地投降。
晨光熹微,刚吐鱼白。
李钰一行人押送着被俘虏的伊木可汗等人,以及收缴的粮草等物资,终于在天亮之时赶回到了西州大本营。
李钰带领凉州军的五百精锐深夜突袭伊木可汗大本营,以少胜多,大获全胜。凉州军上下军心振奋,意气高昂。
如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不必说更是连夜加急送往帝都长安。
沈翊宁、元沛春以及被解救的一众女眷被单独安置在了西州大营东北角的一处军帐内。
因为一个多月以来都忧心焦虑、不得安寝,沈翊宁一直睡到日暮时分才缓缓醒来。
“春、春娘”
元沛春坐在身侧,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沈翊宁唤了声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