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都累得不行,一边喘一边躺在地上休息。手心里全是汗,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现在根本哑得发不出声音。但是大家都没事,虽然大概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也避免了最坏的事发生。
萝拉现在就躺在我旁边,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呆呆地望着晴朗的天空。这时,几只鸟从她眼前飞过。原本我以为它们会就这么飞走,没想到却都停在了萝拉的手臂、肩膀,以及肚子上。
“看来,你很受它们欢迎!”
我转过脸,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说。那听起来有点尖,就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声音一样。然而,因为刚才的事助听器掉到了海里,所以她现在其实是听不见我的声音的。
可还是把脸慢慢转了过来。然后,有些尴尬、愧疚地摇了摇头。
接着用手指了指耳朵。大概,是想要告诉我助听器在刚才掉到了海里,所以现在听不见我在说什么的事吧?于是,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也摇了摇头。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萝拉面无表情地又把视线落在了那些停在自己身上的小鸟那里,伸手想要赶走它们—可它们好像并不害怕,过了一会儿又落在了原来的地方。
于是,萝拉放弃了,重新看向了天空。
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吸声就变得比之前平稳了不少。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表情总算是变得明亮了些。这时太阳刚刚从那厚厚的积雨云当中露出半个脑袋。
同时,经过身边的风也有些大了,西南方向的天空有零星的乌云正朝这边慢慢飘过来。
“再呆在这儿的话,说不定会变成落汤鸡—”
这时,紫苑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说。
“该走了吧?”
说着,把手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握住站了起来。同时,和泉也握住了萝拉伸过来的手。
“千寻,那个,谢谢—”
“什么啊?那么突然?”
当我们掉头折返,往前走了一段时,紫苑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原本在旁边支撑着我的她这时忽然跑到了我前面,一边缓缓后退一边看着我用非常认真的声音说。
顿时,我愣了一下才想到问原因。
“因为,你看那个时候,你不是救了我吗?”
说着,她伸手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用开朗又有点害羞的声音说。
“你指的是那个?”
“是啊。”
紫苑的声音很平稳。
“老实说我觉得,遇到那种事,任何人都会那么做的。就算不是我”
“所以说,就是这一点啊”
这时,紫苑小声嘀咕了句。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
“你说什么?”
有点困惑的我看着她的脸问。
“没什么。”
没想到把双手放在背后的紫苑这时却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我这边说。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喔?”
接着,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然后再次回到了我身边,像刚才一样用上臂的力量支撑着我。于是,就这样我们回到了医院,刚穿过走廊,正想着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病房时,却被早就等在那里的医生给好好说教了一番。
“居然持续了一小时,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快到中午时,紫苑有些口渴,所以提议去买些饮料。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她向走廊的方向走去,谁知在差一步就要走出病房时,却回过头看了看我。那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去帮忙—”
于是,我们一边踩着台阶下楼,我一边听着她抱怨刚才被医生说教的事。
“没办法吧,那种事。毕竟,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嘛—”
我转过脸看向她那边,不由得露出苦笑。
于是,就在这样毫无营养的话题里,我们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经过大厅旁边的转角,自动贩卖机就在转角前面一点的地方,其实就在刚才,它已经出现在视野角落里了。
“要喝哪种?”
“和你一样的就好。”
紫苑回过头问稍微保持了点距离,站在身后的我。
“好吧。”
接着伸手用很熟练的动作把硬币扔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第二层中间的“咖啡”按钮。没多久就把它拿在了手里。又回过头把我的那罐丢给了我。
然后和我一起靠着墙,举到眼前喝了一小口。咖啡的苦涩混合着些许牛奶的甜味迅速在味蕾之间扩散延伸开来。
“挺好喝的。”
“是吗?我只是习惯了。你喜欢就好”
紫苑用平稳的声音回应着我,态度好像也有些冷淡。
“紫苑你,难道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在想些事。”
这时,她的表情欲言又止,声音就好像出现了延迟那样被藏在了喉咙里,好像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不一会儿,不仅是肩膀,连手臂也一起垂了下去。
“话说,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
我带着些好奇又有些困惑的表情点点头。耐心地等着她把话继续下去。
“以后,如果萝拉她再遇到危险的话,你会做出像是今天一样的事吗?”
“会。”
“毫不犹豫啊”
顿时,我被她这句像是感慨似的话弄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反问—
“这难道不可以吗?”
“不会,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你为什么会那么做只是想知道这个。”
“因为—”
这时,我微微低头,想了一下才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