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的声音都被一个更喧嚣的咆哮者盖住了——
狂风的呼啸声。
-----------------
在风歌广场,人们发现了一个碎裂的袖珍舞台坠落于此,旁边是一本被烧焦的黑色铁皮书籍。
夏伯伦看向破碎的,袖珍玩具舞台——
帷幕被撕碎,剧场的木地板凹陷出洞,桌椅、房屋等种种布景道具散落一地,圆顶四分五裂。
许多栩栩如生的木偶四散开来,过去联结木偶关节的细线也已然断裂。
就好像,木偶们曾经拼尽全力,挣脱了操控它们的丝线,爬出舞台。
鉴定术的知识让夏伯伦知悉,这才是圣物永不落幕的剧场真正的模样。
就在几分钟前,异乡人和本地人,都还是舞台上的布偶,是在[黑剧本]遵从律令的人物。
至于永不落幕的剧场的操纵者,当然早早已逃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几大官方部门和超自然组织的成员,都陆续抵达这个,凭空显现在王国疆域内的小镇。
-------------------
晨曦似水无言。
顽皮的晨风在卧室中乱舞,继续拨动桌面上日记的书页,几乎将日记翻到尾页,白页间的黑墨愈发娟秀。
方方块块的中文字样记述了风息镇故事的结尾:
“风息镇镇长、邪术师托夫勒身上掉下的易容帽,是我们的胜利关键。。
“在室内时,在铁皮书第一波和第二波攻击之间,大约十几秒的间隔里,我拜托了我的养父、神父玛特鲁使用易容帽易容成了镇长托夫勒的模样。
“而身为法师的艾莉娅,则被交代了另一个任务——负责在我的养父玛特鲁身后,使用次级幻影·幻音术模拟出镇长托夫勒的说话声——我们在室内早已商讨好了所有台词。
“我想,真正的托夫勒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居然将他自己的骗术完全复制了一遍!
“在十几秒时间内说完战术,还商讨完所有台词,明显是不现实的,但我用时光定序开启了回合制模式,将时间流定格在了一回合内。
“比永恒更漫长的6秒内,我们有无限的时间说话,商议战术和排练台词——在感知时间的十分钟后,回合制下的时光才被允许踏入第7秒。
“我的演说撼动了秩序的根基,风息镇第3次起风。
“而我的养父玛特鲁伪装成了镇长托夫勒,又用镇长的身份再度劝说镇民。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脆弱不堪的秩序在权威本身都站出来评击时终于土崩瓦解······
“突然出现的经验值告诉我——[3-75]被无效化了,整个风息镇彻底坠入了主物质位面,也就是现实的世界。
“风息镇成为了王国北地鹰扬地的一个小镇,它从桃花源似的[诡镇]真正变成了一个普通小镇。
“我们不再被困于无风之地。
“随着异常项目的无效化,风息镇的所有人,包括被绑起来的真镇长,开始意识到之前他们遵循了多么怪诞荒谬的律法——在祭典上烧活人,认为异乡人呼吸是违法的。
“风息镇的故事随着[3-75]异常效应的解除而走向结尾。但我想,那些非异常的[3-75]在我过去和如今的世界,在历史和现实中仍旧普遍存在:
“病态愚昧的陋习,拐卖人口和贩毒的村落,群体暴力和欺凌,潜规则,吃绝户,军guo主义、种族暴行和宗教迫害,多数人的暴政,权威与领导者的随口之言,排外。当罪恶被披上了多数人或集体利益的外衣、权威或传统的光环,其所为就能愈发肆无忌惮。
“乃至我们认为是天经地义的道德和伦理,正确和错误,又有多大程度是被塑造出来的?甚至,可能是某种异常效应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