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帝瞧着这场面,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
卫国公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眼疾手快的许阁老抢了先。
“陛下,容老臣回禀几句。”
“阁老请说。”
“此次乃是连环天灾,别说是西南地界了,若发生在其他地方,只怕为官者也不见得能做得比文大人好!”
“此话怎么说?”
“消息传到东都城,言明已经是近一月之前发生的,可这期间陛下是否听闻蜀州的百姓外窜?是否听到其他地方官员的上奏?是否有百姓上访告发文大人?统统都没有,这说明文大人在蜀州境内定是有所作为,别的不谈,起码稳住了民心。”
说着话,就看向刚刚叫嚣的那几人,那些人可不敢和许阁老正面对杠,这位的厉害他们可是尝过的,没得吃不到果子反惹一身腥。
看他们一个二个避之而不及的样子,许阁老冷哼一声。
“老臣瞧几位大人告状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不知若让他们易地而处,是否能做得比文大人更好!”
果然,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比凤海那软刀子厉害多了。
白朝安在心中暗笑,阁老大人就阁老大人,这嘴就是父亲也少惹。
启帝听着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只是皇朝之中总是把这类天灾视为不祥,明明元宵的时候,灯龙给出的预示是说今年西南要丰登,可如今别说是丰登了,就是能安抚住流民都算不错。
这一点上,启帝甚为忌讳。
许阁老玲珑心思,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有意无意的说道。
“年初万国朝贺的时候,焦荏的三皇子来朝,老臣曾听闻一些流言,说是他们与南越之间不慕已久,隔着西水河,还屡屡挑衅对方,此次水患会发生就是因为西水河还有洛河的闸门被炸了,而后还引发地震,导致西南民不聊生。陛下,老臣当心其中有诈!”
他的一番话,立刻就将普通的天灾上升到临国的人祸。
启帝眼中精光大显,立刻就发作起来。
他不怕与南越或者焦荏开战,因为这罪责可以怪罪到他们挑衅大晋国威,比上天警示以降天灾可好太多了。
“阁老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那西南连遭灾患就是敌国在挑衅我朝威严了。”
他们刚刚才经历过北狄大军的攻打,如今又来一个焦荏和南越,大晋还真是腹背受敌的厉害!
许阁老面容严肃,看了一眼白朝安,而后就见他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封奏折,立刻上奏道。
“启禀陛下,这些是微臣到工部以后所整理的近三十年来各地州县修筑堤坝的情况,里头记载的十分清楚,西南境内多山川险阻,因此河流湍急,所以容易受到水患的侵害。但是自文大人上任之后,之前水患频发的情况却好了许多,而蜀州每年报呈到工部修葺堤坝的奏折也是最多最厚的,所以微臣也觉得这次的水患有些不一般,或许正如阁老大人所言,不是天灾,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白朝安自从去了工部做了水部郎中,对工部上下的札记和记载都熟悉了一番,而许阁老几日前得了消息来寻他的时候,说的就是此事。
于是他连夜将所有的修葺堤坝的记载都看了,这才总结出这份详实的奏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