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凤锦霖最疑惑的地方,转而突然明白过来。
“如今的漕运司督乃是梁全斌,明月又不是脑子坏了,如何会与梁家人再有往来!”
凤锦瑶被他这话一说,反而想到了一件事。
是啊,半夏姐姐能算准梁家与许家永不来往的事情,但如何就能肯定她会将账簿送到自己手上呢?
果然还是如上一世那样,有心维护自己吗?
凤锦瑶不得而知,此刻想的却是若有机会,还是要见一见这位半夏姐姐。
无论是为着前世的提醒,还是今生的信赖。
金陵城这边已经着手要收拾那些贪官污吏了,可其他两浙的都察使们却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秘密。
一门心思的扑在今年征缴官粮的事情上。
五月末的天气,按理来说早该艳阳四照,逐渐炎热起来了。
但今年的天气却反常的厉害,如今还能穿得住披风。
外出虽然不至于到穿带毛领子的衣物,可也穿不了轻纱。
所以好些囤了纱料的绸缎庄,此刻正苦恼无比。
朱家也涉及了此桩生意,因此那掌柜天天愁得人都有些消瘦了。
账簿一日比一日难看,手里的现钱也是坐吃山空了大半。
过去这时候早就定出去起码上千匹的料子,可如今去年着手囤的那些还一动不动的躺在仓库中。
而之前按着协议送来了蚕丝和染料的农户却没有收到早就该结账的钱,因此愤愤不满。
池家在背后挑拨了此事后,朱家的绸缎庄门口站满了前来讨债的农户,个个凶神恶煞的拿着家伙什,将掌柜和伙计们堵在里头。
扬言今日若是再拿不到钱,他们就要进去抢布料了。
那如何能成?
送来的不过是些原料,可要带走的全是成品布料,且都是上佳珍品,要送到东都城去的。
若被他们真的给抢了,那还得了?
为首的郑老头是里头比较会说话的,先是好言好语的哭诉朱家欠钱导致他们家没有米下锅,孩子老人都在家中饿得起不来身,将围观众人的情绪都挑拨到高处。
“大家都来评评理,这朱家的人可是要赖账,白纸黑字写好的,本来十日前就该付钱了,如今还没有动静,是不打算付钱了吗?还是欺负我们都是些不识字的蠢笨人?”
他说一句,后头跟着的人就起哄一句。
将绸缎庄又围了个水泄不通,那掌柜的有心想要派人去找朱家的人处理此事,可却走不出去。
一出去就是臭鸡蛋烂菜叶的招呼,谁能顶得住。
只能在铺子里急的团团转,希望周围有人看见了可以通禀东家一声,前来救援他们。
奈何,掌柜的不出现,更是进一步激化了矛盾。
那郑老头开口就言道。
“既然朱家的不管咱们死活,那咱们也不用客气了。天要下雨,娘要嫁汉,肚子里没粮食要人吃人,既然他们拿不出钱来,那大家伙儿也不用客气,直接抢吧,能抢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