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为武将,那就是将脑袋挂在腰上的,你也无须过分自责,甄副将是好样的,想必苏将军和他的家人都会以他为荣的!”
“嗯。”
凉州这边正在劫后余生中打扫战场,而另一头的苏将军此刻已经带人在兰水河不眠不休的加急搭桥。
此处距离凉州城约二十里地,按理来说是听不见也看不到的。
可不知为何,苏将军只要一闭眼就能听到北狄大军刀入大晋士兵身体的扑哧声,就能闻到那满地鲜血流淌的气味,甚至还能看到那战火纷飞的斑驳城墙。
从军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束手无策呢!
“将军,这些工匠已经连续搭桥好几日了,都不曾休息过,若不是旁边人眼疾手快,只怕人都要掉河里了,是否能让他们歇歇呢?”
说话的是他手下的一个校尉,也是跟随多年之人,凉州被围,石桥被炸,他也担心,也着急,可这不是办法。
他们就是把这些工匠都给累死了也没法子长翅膀飞过去啊。
苏将军何尝不知这是杯水车薪之法,但不这么做,他心里更是不安,仿佛把一众出生入死的兄弟给丢弃掉了一样。
当初他跟着萧慕谦去凉州驰援就好了,也省得在这里日日对着九皇子和那手下那些虚伪之人。
想起他们,就心中不觉恶心。
凉州城内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们一个是征西大元帅,一个是西北总督,手下要兵有兵,要粮又粮,要军械有军械的,此刻却仿佛与他们无关似的。
二人整日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实则正想着如何将耽误军情的责任撇个一干二净。
这不,九皇子都忧思过度“病”倒在总督府里,如今身边一大群医官大夫的伺候着,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这是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后的救治呢。
如此大动干戈,却只分了两千人给他帮着修建搭桥。
还美名其曰是保存实力,以待日后。
日后个屁!
凉州城若是保不住,就他们这些人迟早成为北狄人的刀下魂。
苏将军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南越之战,心中万分可惜,那样的天纵英才,竟然会折戟在西南,今日若是他执掌中军帅位,绝不会让这凉州有次一劫就是!
哪怕是人与人缠了绳子,一同下水游过去,都绝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
对着凉州城的方向,不住的向上天祈祷,希望他们可以挺住!
天光破晓,太阳又一次从地平线上升起。
同样的阳光洒在凉州城内,此刻的凉州却已经不是昨日那般肃穆,取而代之的则是百废待兴的模样。
距离凉州城外约十里地的一片空地处,此刻正在挖坑。
这一回战死的兄弟和敌军不下十万人,若是处理不得当,只怕凉州城还未恢复民生就已经要与瘟疫搏斗了。
因此萧慕谦奉命在此处掩埋尸体,为他们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