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你的大喜之日,还是赶快回去招呼宾客吧,我同你外祖父在这里歇歇再过去。”
伯夫人是个顶顶柔顺的性子,自从女儿去世后,就把对女儿的那份疼爱都转移到了他们兄妹二人身上,梁潘比梁洛要大几岁,对她要更孝顺些。
“外祖母说的什么话,外头的人哪里有外祖父重要,咱们才是一家子,我这就让丫头送醒酒汤来。”
“不急,我不过是见人多了头有些疼罢了,歇歇就好。”
“外祖父……”
梁潘以为他是不肯喝醒酒汤故意这么说的,还打算多劝两句呢,于是就听昌邑伯说道,“如今你成亲了,你母亲在天之灵也能有所安慰,这新妇虽说不是我们所想,但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日后要和顺的过日子才行。”
“外祖父放心,孙儿谨记。”
一边说话,一边却在思考如何将想去京畿司的事情说出口。
昌邑伯也是朝堂上历练过的人,一双眼睛毒着呢,如何不知他有话说。
于是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讲就是。”
梁潘听了这话,想着今日乃是他的大喜日子,怕是说出来外祖父乘着高兴劲儿还能真的帮扶他一把,于是就开口。
“孙儿成亲后,也不好再一事无成,想着外祖父能否帮忙疏通一下关系,孙儿想去京畿司里头任职,也不论官位大小,只要有个正经事情做就好。”
旁边的伯夫人对局势了解不多,孩子这样想,倒是好事。
偏昌邑伯不同,听了这话就知道定是梁全斌撺掇的,原本还慈眉善目的表情,顷刻之间变得乌云密布。
“礼部如今的尚书是郑国公家的儿子,我与国公爷关系匪浅,一开始是想着给你在礼部安排个主事的位置,眼看三月就是春闱,人手正缺呢,你确定要去京畿司吃苦头?”
每年的春闱虽说考官都是从内阁选人来,到其余的大小事宜都是由礼部负责,所以整个二月三月都是最忙的时候,这种时候安排他进去做事,一来可以学到东西,二来说不定也能顺着位置往前再走一步。
况且礼部乃是六部中少有的清闲位置,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偏巧梁潘还不乐意了。
“男儿志在四方,外祖父也知道我的性子,所以还请外祖父成全。”
如今京畿司的指挥史是林家人,早年间他们家是得过昌邑伯恩德的,如今若是他开口,想那林望也不敢不从。
看着他有些势在必得的样子,昌邑伯彻底心冷了,淡淡说道。
“既如此,那老夫就替你走一趟,日后是飞黄腾达还是受人排挤,便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这里,梁潘喜出望外。
外祖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下来,说明此事定能办成。
巴不得现在就将这好消息去告诉父亲和夫人,于是雀跃着说了些好听话,就借口离开了偏院。
等他走后,昌邑伯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伯夫人有几分失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