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二妹会有今日的情况,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她单独留在畅春楼的。”
白思若如此表现,倒是让林氏和温仪郡主都有些吃惊,可白思若思考了这一路,她是不喜欢白思菡甚至是讨厌,可也不代表她死了自己会高兴。
白思菡想留在畅春楼,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因为憎恶,她选择放弃管教白思菡,所以今日白思菡遭这般罪,一则是她贪心不足遭反噬,二则也是自己其心不正导致的。
父母教育她多年,圣贤书也读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没能顾全大局。
起初,白相还些生气,但见她是真心实意的知错,气也跟着消了大半。
“思若,你们这一辈没有兄弟,只姐妹二人。我不要求你们要做到相亲相爱,可是不能忘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今日你可以因为自己的不喜放纵她独自留在畅春楼,未尽到长姐的规劝职责,那么他日白家遭了难,你告诉祖父,是否也要弃她于不顾呢?”
白相的话说得不重,但却压得白思若抬不起头来,今日之事,看似是白思菡一人得罪了长林大公主才遭了打,可背地里却也让人瞧出了白家的离散之心。
一个家族中的人,若不能携手向前,便是眼前滔天的富贵又如何?不过过眼烟云罢了。
“世人皆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可是思若,你当知道这个道理,若是瓦上霜不扫,将来落成雪再高的门第也能被埋个干净。”
白思若双眼通红,自小她就是全家的掌上明珠,祖父对她的疼爱虽不像父母亲,大伯母那般外露,可也是细心教导她要做一个齐心正直的人。
是她被猪油蒙了心,是她走歪了路。
意识到这点后,她摸了摸眼泪,对着白相磕头谢罪,“祖父教训的是,从今以后孙女自当以此为戒。”
白相欣慰的点点头,林氏和温仪郡主也在旁默默的擦眼泪。
经过此事后,她们家的女儿才算是真的长大了,知道以家族为重了。
白三郎在旁听着,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在思考父亲是否在借侄女的事情敲打自己,眉头微皱就开始盘算起最近的许多事情来。
白相冷眼瞧着他的这模样,心里越来越凉,有的人走错一步还能回头,可有的人却是一步错步步错,死也要去撞南墙。
心中哀叹一声,眼里的那些痛楚逐渐被坚定所替代。
有他在一日,就绝不会让这个儿子毁了白家,于是冷心冷肠的说道,“明日开朝后,考绩的事情也会宣布,这两日上,你启程回琼州吧,到底是一方父母官,不好在外面多停留的。”
白朝轲错愕,原以为女儿受伤至此,他有了留下来的借口。
没想到,竟这样被堵死了,眼里的绝望一闪而过,留下的只有平静。
衣袖之下的拳头攥了又攥,而后才松开,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是。”就不再有言语。
屋内除了沈氏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外,再无其他。
这一夜,白家过得并不快活,温家人也满腹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