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言重了,是儿子不堪大任,还需多多历练才是。”
话虽这么说,但他下手倒也不客气,紧接着就吃了白相一子。
白相老辣的眼神中总算露出一丝探究,这儿子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瞧着他面色冷静,似乎没被富贵迷了眼,这是好事,可背地里呢,是否真如面上一样,他有些拿捏不准。
白家后继无人,三个儿子又并非成大事者。
老大天资平庸,但也乐知天命,在翰林院做个院士倒也不争不抢,安稳的过日子没问题。
老四生就了一副闲云野鹤的性子,又尚了郡主,仕途路算是彻底断送了,不过能在书院有立足之地,有可发挥他才学的机会,倒也是一桩幸事。
唯独老三,心思深沉,又多年外放做官,吏部此番本来是定了优,是他硬生生的给改成了中。
不出意外,还是继任原职。
外头人瞧了都说是因为他的庶子身份不得自己喜爱,所以刻意打压。
但只白相心里明白,心术不正,爬上高位,只会是祸害朝廷,祸害百姓。
说不定还能把白家今时今日好不容易挣来的局面也给破坏了。
所以,他不放心。
刀枪剑戟的官场中,只有能看得清迷雾,辨得清是非的人,才能在这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显然,白三郎不是这样的人。
棋局厮杀得厉害,二人都是速战速决的性子,一盘棋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结束了。
这一回倒是白朝轲险胜一招,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父亲承让了。”
“嗯,棋艺倒是有长进。去吧,过完年就回琼州吧,东都城的气候不大好,还是琼州要更养人些。”
一句话,让白朝轲的心凉了大半。
手指朝着掌心狠狠捏去才令自己不至于当众失态,对着白相恭恭敬敬的答了句是,才离开。
瞧着他走时,脚步的虚浮,白相拧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失望。
陪着大舅母将女客一一送走后,天色也晚了下来。
大哥凤锦旭还有要事在身先一步离开,因此只是兄妹俩给白老夫人和白相请安之后,也就回了家。
折腾了一天,等回到凝安院的时候,凤锦瑶才觉得全身跟散架了似的。
好在绣球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安排了沐浴。
桶里洒满了早夏存有的花瓣,水里还放了舒缓经络的油,绣球和云絮在旁伺候着。
凤锦瑶闭眼,满脑子都在想凤家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走。
上一世,外祖母寿宴过后,凤家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可随之而来的就跟噩梦一般。
左思右想,都觉得问题出在考绩一事上。
父亲和大哥皆因考绩定为优而被外放做官,两人也都是在外地的出的事。
若是外放一事遭了破坏,是否就能躲过这一劫?
回想前世,外放的圣旨是四月中旬下的,如此说来,她倒是还有时间,可以好好筹谋一番。
正想着呢,就听外头来了个丫头哭着禀告。
说是大哥房里的姨娘闹腾起来了,直嚷嚷着要悬梁,大夫人眼下没了主意,又不敢惊动老爷夫人,所以求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