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王瞒天过海,抢到儿媳妇孟赢居为己有,用媵妾萍,李代桃僵,冒充秦国公主与太子完婚,成功地将所有人蒙在鼓里。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随着孟赢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眼看再也瞒不住了,平王非常着急,秘招费无忌进宫来想办法。
费无忌屁颠屁颠地来到平王跟前,知道是这么回事,开始故意说难办。其实心里挺开心的,自己除掉太子建的连环计,又可以推进一步了。
费无忌的连环计第三环:调虎离山。
“我王,王宫虽大,可人多嘴杂,欺瞒太子的事,早晚会露陷。时间越长,越麻烦。这事真的不好办?”费无忌蹙眉挤眼,一脸为难。
“寡人当然知道难办,所以才找你来商量。你仔细想想,好歹想出个办法来。”楚平王双手搓来搓出,来回踱步。
费无忌也跟在平王身后,一步一趋,表现得比平王还急。过了很久,费无忌突然一拍脑门,大叫一声:
“有了!”
平王立时停步,迫不及待地听费无忌说:
“我王,这件事,要想不让太子知道,唯有让太子离开王宫,并且离得越远越好。”
“说下去。”平王见费无忌停下来不说,没有了下文,便赶紧摧问。
于是,费无忌将早就将准备好的一套说词,小声地说了出来:
“我王,太子己经成年成家,是大人了,就更应该让他到外面去历练一番,增加见识,增强能力,提高威望,将来登基成王时,也可以让人信服。”费无忌见平王连连点头,继续说:
“当今天下,晋国占据中原,向周围辐射影响力,统领诸侯,想凭借人和来抗衡我楚国。秦国关隘险要,占据地利,可守可攻,与我国结盟,只是想利用我楚国来牵制晋国,野心不比晋国小,我们不得不防。
“那我楚国怎么办呢?我王可以进一步向南开疆拓土,提高综合国力。同时,加强北面的防务。而城父这座城池,地处北面边关,离晋国和秦国都很近,需要重点防守。不如派太子去镇守城父,一来可以保我国北境安宁,为太子积功显能,积累资本。二来就名正言顺地调开了太子,舍去了麻烦。这样,对朝中众位臣子,也好有了个冠冕堂皇的交待。”
“好!就这么定了!”平王喜不自胜,一锤定音。
楚平王三年,太子建被调离国都,镇守边关城父。楚国太师、太子太傅伍奢,偏将军司马奋扬随行,辅佐太子建。
太子建是平王的心头肉,若不是自己抢了儿媳妇这件尴尬事,平王是怎么也舍不得让年少的太子,离开自己身边的。
太子离都那一天,平王率文武百官送太子,一直送到北门。临别时,平王看到稚气未脱的,才十六岁的太子,千叮咛,万嘱咐,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才不致于掉落。看得众臣都为之动容。
平王对太师伍奢躬行一礼,将伍奢吓了一跳,赶紧还礼,被平王扶起,亲切随和地说:
“你受的不是君臣之礼,而是学生的家长对老师的恭敬之礼。这一礼,你必须得受,寡人把儿子就托付给你了。”伍奢听了,诺诺连声。
平王又走到司马奋扬跟前,表情严肃地说道:
“此去边关,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你要全心全力守护太子,侍奉太子就如侍奉寡人。你可知道?”
“侍奉太子就如侍奉我王。下臣明白!”司马奋扬大声回答。
平王执意,让太子建一行上马先行,直到远去。看不到踪影了,平王依然站在城门口眺望。平王衰老的身影,在风中凌乱。
接下来,费无忌实施连环计的第四环:离间计。
成功调离了太子建,费无忌少了一种如有芒刺在背的威胁。没有了太师、太子太傅伍奢的管束,费无忌这个太子少傅,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费无忌凭借着楚平王对他的宠信,就不断的在平王面前说太子的不是。说,太子建肯定知道了父王抢走自己媳妇的事,但没有表露出来,就是故意在假装,其实是怀恨在心了。
一开始,平王对费无忌的言词还能大加训斥。渐渐的,也不发作了。后来,听费无忌说多了,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儿子了。
平王是一个城俯很深的人,费无忌也不一定能完全看透他。平王心想,如果儿子记恨自己,平王也不恼,终究是自己愧对了儿子,是自己暗夺了儿子的媳妇。从临别时,儿子眼中透出来的不舍的眷恋,和对自己的关切和温情,这份血脉之情,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从小带大的儿子,自己最清楚。
费无忌见离间平王和太子之间的父子感情,一而再的不起作用,便闭口了。
但费无忌很清楚,父抢儿媳,就己经在平王和太子,这对父子中间,扎了一根刺,埋了一颗雷,这是死穴。虽说平王表面上象没事一样,但费无忌已经看出来了,平王的心,已经松动了一点点。不急,慢慢来,总会有戏的。
费无忌换了一种方式,找秦国公主孟赢合作。但想不到这孟赢公主心中有太子,还刻意去维护太子,费无忌碰了一鼻子灰。
然而,费无忌不但不恼,反而极有耐心。当费无忌问孟赢,想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太子,让自己有朝一日成为王后时,公主孟赢的心,顿时就活动了。就这样,双方一拍即合。二人密谋了一番,定下了行动方案。
然后,孟赢侍候平王更加尽心,让平王更加宠幸自己,更加冷落皇后,萌。平王有时在孟赢面前提起太子,孟赢反而宽慰平王的心,说太子孝顺,善良,以前的事都翻篇了。平王见孟赢如此懂事,更是宠爱有加。渐渐的,对孟赢言听计从。旷日持久,平王心里只有孟赢,忘了王后蔡女萌了。
……
与此同时,太子建到城父后,了解到实际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严峻。经济落后,仓廪不实,武库不盈,城防不固,兵寡将弱。虽有将军司马奋扬守城,可临近的晋国守将是魏卒,乃晋国第一虎将。秦国守将赢颐,是秦国第一勇士。二人都是勇冠天下的猛将,反观司马奋扬,根本就不是他们二将同级别的对手。太子建是聪明的少年,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太子建,就这样在城父度过了一年多,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白胜。
这一年多来,太子建在太师伍奢的教导下,文韬武略,都有进步。但这些进步,与城父的落后和弱小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年多来,太子建和太师伍奢,也想把城父的建设和发展搞上去,可是,想了很多的办法,收效甚微。说实话,伍奢和司马奋扬,都不是建设和创新的人才。
太子建有点着急了,找太师伍奢商量,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太子建目视伍奢良久,突然想到了伍子胥是江湖一哥,曾在洛阳举鼎力压群雄,又是闻名天下的侠士,秦国赢颐和晋国魏卒,都曾是伍子胥手下败将。如果伍子胥来镇守城父,对赢颐和魏卒来说,就是一种无形威压。伍尚和伍子胥兄弟俩,在棠邑的治理能力,举世皆知,治理城父这样的小边城,更是没问题。
对太子建的提议,伍奢也很赞同。想到棠邑离开了伍尚和伍子胥俩兄弟,似觉不妥。但考虑到太子乃是储君,熟轻熟重,伍奢还是分得清楚的。
伍奢没有犹豫,当即向朝庭奏请,调伍尚和伍子胥同来城父,协助太子守城。同时修书送往棠邑。
棠邑校场,伍尚和伍子胥兄弟俩安坐在主席台上,武趵、荀泗等一众将校,全幅武装,骑马列于台下。宽阔的校场上,不同服色的队伍,手持各式兵器,成四方块状,整齐列阵,气氛肃穆。
今天是棠邑民众合兵操练检验的日子,由各村、镇、地集合队伍,汇聚棠邑城,参加一年一度的考核检查。内容包括集合的速度、装备的完善度、单兵比武、两司马队列比操、全卒战术比武、全旅战役对抗。根据检验结果,进行总结讲评,有奖有罚。
棠邑这支民众合兵,集结快速,战力强大,一村可组织几伍或一个两司马(25人,一镇组织一卒(1人,一地组织一旅(5人,全棠邑可以集结的战力超过一师(25人,再加上棠邑的城防军,声势浩大。更兼有伍子胥、荀泗、武趵这样的将领,具有强大的威慑力,莫说匪徒流冦,就连东面的吴国军队,也是不敢挑衅。
台下正在进行的是两司马的队列队形变换操练,这是最耗时的考核比武项目,全员都要参加,分组进行淘汰,进入前四名后,再实行循环赛制,决出甲、乙、丙前三名。
正在这时,侍卫送来一封信函。伍尚接到一看,是父亲大人的来信,封口处有三个半圆的圈,这是重要而紧急的暗号。
伍尚回到后台营帐,拆封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急召胞弟伍子胥前来商议。
伍子胥见脆兄不说话,只把信函递给自己。伍子胥看完后,轻轻地把信放在桌上,长吁一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