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合适,来日方长,再说吧。”庆忌断然回绝。
“这么说,看起来,我要用强了。”伍子胥目光咄咄逼人。
“那得看我手中剑,答不答应?”庆忌猛然抽出宝剑,身边人见状,刷刷刷,同时亮出兵器。
伍子胥这边也不含糊,自荀泗而下,瞬间武器在手,气氛一时紧张万分。唯伍子胥依然风轻云淡。
“在我的地盘,公子还如此自信?”伍子胥反问,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子胥兄力气天下无敌,我甘拜下风。但我不信,在武技招术上会输给你。想我出道以来,还从来没碰到过对手,江湖寂寞啊!今日正好讨教。”庆忌已是豪气勃发,跃跃欲试。
“既然如此,其余观战,你我二人一决胜负。如何?”伍子胥凛然断喝,洪钟般的声音振慑全场。双手一划,青铜双鞭瞬间握在手中,快到匪夷所思。
“好!”庆忌大喝一声,握剑向伍子胥刺来。
“当!”剑鞭一碰,重金属的沉闷声,在铁匠铺内轰呜。
伍子胥双鞭交叉,侧档,压在剑身前段。庆忌立时变单手为双手握柄,将力量灌注剑身,与双鞭僵持在胸前较力。二人立时成胶着状态。
庆忌的剑,粗大厚重,份量极重,三分像棒,七分像剑,通体青幽,重剑无锋。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型重兵器。也亏得庆忌是吴国第一力士,如果换一个人,根本使不动。与伍子胥四方带节的双鞭,是旗鼓相当。
双方突然碰面,庆忌就明白,时间的天平不在自己这边。客场劣势,必须尽快速战速决,及早脱身。自己身为吴国王孙公子,倒不怕伍子胥能把自已怎么样。关键是耳油这个人和矿场这件事,不能暴露。所以,一上来就全力以赴。他很清楚,自已在力量上稍逊伍子胥,这在洛阳举鼎时,是不争的事实。但他认为,凭借着自己过硬的剑术,打遍天下无敌手积累起来的自信,一定不会输给伍子胥。正好已激起伍子胥一战决胜负的承诺,想伍子胥的大名,必然兑现。自已一上来就使出杀手锏,来个先发制人,胜算很大。
伍子胥见庆忌身份尊贵,不请就越境来到棠邑,已是令人意外。又见耳油的躲避动作,更是令人生疑。他虽不致于拿庆忌怎么样,但先把人留下,弄清情况再说。
二人上来的第一个回合,都是全力而为。鞭剑僵在那里的一刻,彼此四目对视,同时吃惊万分。吃惊的,是对方招式的巧妙,看似简单的动作,内含多种应对,变化如此之快,力量如此之猛。
好像是约好似的,双方同时后撤,站定静观,谁也无意先出手。
“啊!”庆忌骤然暴喝一声,左脚“啪”在前方地上发声,用力一蹬,身体前冲,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人已冲到伍子胥面前,右手挥剑,从上往下,向伍子胥当头劈来。
伍子胥左鞭横档,架在头顶,“咔”的一声,鞭剑相交,擦出一片火光。同时,伍子胥稍微右侧,御下了部分重剑的势能,往左侧斜带。右手鞭横抽,向庆忌腰部扫去,呼呼生风的鞭影,厉啸而来。
庆忌豪无惧色,凌空一跃,借助伍子胥左鞭上档的力道,人已飞了过去。身在空中,左腿如单鞭,力贯脚掌,向伍子胥左肩抽来。
伍子胥左肘抬起,“啪”的一声响,脚和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庆忌倒飞落地,脚下一个踉跄。伍子胥后退半步,脚下一个趔趄。
这一回合,又是平分秋色。
伍子胥右脚点地,率先向庆忌攻去。双鞭上下翻飞,左右横扫,压迫得庆忌双脚交错后退,重剑左挑右劈,舞起剑花残影,也是不落下风。
二人你来我往,攻守转换,不一会儿,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了。只是苦了铁匠铺,尽管空间大,也经不起这二人大开大合的对杀,双鞭和重剑的霸道。
到了近五十个回合,铁匠铺内,损坏严重:大铁墎歪斜,风箱划破,烘炉掀开,水缸碎裂。铺内已是一地鸡毛,狼迹不甚。
伍子胥瞅准庆忌的一个漏洞,左鞭前刺如剑,直点胸口位置,逼迫庆忌重剑回挑。重剑未到,鞭已变招,改刺为扫,引开重剑。右鞭随后,还是原来的胸口位置,还是以鞭当剑使,发力刺去。
庆忌发现上当,反应极快,算准位置,拿捏好尺寸,用剑柄档住,也是了得。一柄重剑挡二鞭,而且是有心算无心,庆忌明显吃亏。“扑扑”声响,重剑反振在胸部。
这还没完,趁庆忌一口气接不上来,又避无可避,伍子胥飞起一脚,踢中庆忌胯部,加上地上有障障物伴脚,顿时把庆忌掀翻在地。
“你输了。”伍子胥大声说题。收鞭不再攻击。
庆忌翻身爬起。定定地看着伍子胥,眼神复杂,一脸慎重。良久,舒了口气,然后哈哈大笑。笑够了,沉声说道:
“子胥兄技高一筹,佩服!如此英雄,但愿此生,不要与你成为对手,而是永远的朋友。”
“我也一样。能与公子为友,那是一种幸运。刚才,公子似乎心急浮躁,一定有急事。如果不是客场交手,百招之内,我赢你很难。”都是明眼人,伍子胥说得很坦然。
哗啦啦,一声脚步声响,铁匠铺门口涌进许多衣着杂色的士兵。伍子胥和庆忌同时走出来一看,外面街道上还有大量士兵不断涌来。
原来,在伍子胥和庆忌交手之际,荀泗暗中派人,以伍子胥的令牌,调来了附近村庄和矿场的民众合兵的队伍,已是围得水泄不通。
庆忌见形势不利,看来难以脱身了。看了一眼伍子胥,似乎在询问。伍子胥与荀泗对视了一眼,已然明了。
早有矿场人马,控制了耳油。耳油神形落寞,低头不语。
“子胥兄,这是想干什么?”庆忌抬头,目光烁烁地看着伍子胥,淡淡的问道。
荀泗在伍子胥身边,低语几声,顿时明白。
“公子,误会了。”伍子胥挥手,荀泗便让士兵后撤,在远处静立。只把耳油带走。庆忌带的人员丝毫没动。
“公子贵为吴国王孙,若事先打个招呼,我伍子胥当扫席备酒款待,就不会有这一件事了。这山野偏地,条件有限,好在在街头还有家酒馆,招待简陋,还请公子莫怪。”伍子胥言语诚恳,庆忌也是为目下形势所逼,顺坡下驴,自是顺着伍子胥。
离开铁匠铺前,伍子胥招来了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师傅,给了钱财,赔了损失。老师傅已知眼前人就是闻名天下的伍子胥,棠邑宰胞弟,又得了超额的钱财,再看到态度亲和的伍子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伍子胥的询问,对答如流。
老师傅叫苛皮,拉风箱的是他儿子苛骸,当地人,祖祖辈辈都是铁匠,手艺活,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好。伍子胥向苛师傅拱手执礼,言明以后有事,可去城里找他。这让苛师傅受宠若惊,对伍子胥一个劲的躬身点头。
伍子胥带吴国公子庆忌去了酒馆。伍子胥在荀泗耳边低语交待了几句。便神形自若地座在主位。早有下人吩咐老板抓紧时间上菜上酒。
庆忌不明白伍子胥是什么意思,脸色强颜淡定,内心多少有点忐忑。
伍子胥将如何处置庆忌等人,众人都在心里嘀咕,不得而知。
欲知结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