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行的重点全放在那一句不能彻底一碗水端平上了,自嘲的笑了笑,露出一个应景的表情来:“我明白的,父亲。”
真要是明白了,话就不会应的这么快了。
临江王背靠着软垫,却坐的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半响:“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否则,他真的不止一个儿子。
他跟隆庆帝不同,不会因为怀疑哪个孩子的母亲便连带着对那个孩子也不管不顾。他对楚景谙等人也是一样看重的,至少在教育上,都很重视。
这样下来,虽然不至于个个成材,却也绝不至于出一个废物。
如果楚景行不行,他还有个处处都很好,只是欠缺些火候的嫡次子。再不行,他也还有三个儿子。
楚景行被这话里的含义惊得心跳加速,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一直忍着到回了家,才冷冷的关起了房门。
他父亲的儿子许多,嫡子也还有一个更得他心意的。
哪怕他为了王府留在京城那么多年,幼年便与父母分开,可是仍旧得不到父亲更多的信任和偏宠。
何其不公?
连沈琛那个不是亲生的,一个外人都能得到他父亲的信任和宠爱,偏他这个真正亲生的,原本该是最尊贵的嫡长子却反而什么也不能。
真是可笑。
楚景行笑完了,缜密的梳理了整件事,第二天便趁着袁嬷嬷过来给临江王妃送水仙花的时候,让袁嬷嬷回去给长安长公主带了个消息。
长安长公主彼时正跟白先生商议事情。
大同如今的守将已经换了人,之前一直镇守大同的镇远将军杨家被调去了宣府,大同守将便换成了之前登州卫的指挥使邹颖。
谢二老爷如今跟邹颖混的也差不多了,只是晋地那边的铁器和铁矿却并不独掌在谢家手里,他想寻个契机,把晋地那些大小无主的私矿都收到手里,独霸往关外输送铁器的生意。
这是个极为胆大的决定。
白先生有些迟疑:“谢二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他这一下子是想把整个晋地都给吞噬殆尽,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的确,晋地做这门生意的实在不少。
大大小小的想要全部吞下来,哪里有那么简单?
“可是若是不答应,谢二那个性子,说不得会做出什么来。”长安长公主冷淡的皱了皱眉头:“这毕竟是个疯子。”
对于一个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能维持利益平衡的时候,尽量维持平衡,做到利益最大化。
白先生想了想,正要说话,袁嬷嬷便在外头敲门求见。
长安长公主朝白先生挑了挑眉,便让了袁嬷嬷进来:“楚景行说什么?”
袁嬷嬷压低了声音:“世子说,若是谢二老爷再提出想吞噬晋地私矿的事,便答应他。”
好大的口气。
真是不知者无畏。
长安长公主正要说话。
袁嬷嬷便道:“世子说,他们之前不是已经有平安镖局了吗?继续走镖,西域那边的路线平安镖局最熟,在鞑靼也有人脉那些人不管走去哪,平安镖局总会知道,多来几次,自然而然就没人敢再做这门生意了。”
长安长公主若有所思,连白先生也听住了。
楚景行的意思是,让平安镖局做打家劫舍的主意吗?趁着那些人走货的时候,出了关外便杀人越货?
这样也不是不行,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的勾当,那帮人就算是吃了亏,肯定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