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往往都是这样意气风发,不知道迫于形势不得不为这个道理,总觉得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
沈琛也不例外。
郑王想说什么,却又半途止住,看着他忽而笑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看着你如何娶一个你喜欢的了。”
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不想靠媳妇儿娘家显赫,而是想靠自己扬名,再来娶一个可心的妻子,这样的心气儿便比什么都难得了。
郑王知道年轻人大多都轻狂,可万一他不是年少轻狂,而是当真有这份志向又有这份能力呢?
那又有什么不好的?
雪松这回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自家侯爷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对着郑王说,故意说给郑王听的。看来汉帛没说错,侯爷对卫七姑娘是肯定动了真心了。
只是
他有些发愁。
现在这副光景,能保全自身并且帮王爷做好那些事就已经够难的了,这婚事哪里能由得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直到第二天都没能想明白,等见到了永和公主以后就更觉头疼了。
永和公主是跟永清公主一块儿来的,这两位公主分别由皇后和德妃抚养,皇后和德妃不和,她们俩关系便也跟着僵硬,在一块儿说不上两句话便冷淡的各自分开。
平西侯府的花园极大,这么些年虽然被礼部收回去了无人居住,可是反倒是让这里的几颗大榕树和银杏树长的极好,榕树已经要几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了,连枝桠都粗壮得能在上头横躺一二个人小憩。
永清公主不愿意跟永和公主说话,干脆便把话题扯开,指着榕树上头咦了一声:“怎么上头当真设有坐褥和茶几?不怕风吹下来吗?”
她这话是去问临江王妃的,临江王妃笑着看了一眼,便摇头:“这定是阿琛在胡闹了,他向来只顾着好玩儿便好,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永和公主才刚跟仙容县主袁晟说笑,听见临江王妃这么说便转头看了一眼。
她一直听说临江王妃不喜欢沈琛,可是之前一直没亲眼见过,现在注意到了以后,就发现临江王妃对沈琛果然似乎藏着许多敌意。
不管说什么话,都恨不得在话里话外跟人表明一下沈琛有多么纨绔扶不起似地。
沈琛这么多年来该受了多少委屈,所以才会受不了最后跟临江王府闹翻的?
可就算是这样了,父皇和母后都还劝着沈琛不能跟临江王府闹僵,要给临江王府留面子,现在沈琛不计较,依然把临江王妃请来了,可临江王妃却这样不给沈琛面子。
她冷笑了一声,不大客气的直截了当的问:“怎么便只顾着好玩儿了?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便笑了:“你们瞧,上头这地方那么大,还垂着帘子呢,夏日里在上头凉爽又清静,冬天草席垂下去又遮风挡雨成了一间屋子,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觉得这是匠心独运了。”
众人便都心知肚明,永和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不由便都有些尴尬的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