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士云不动声色的话里又充满了杀机,一个回答不甚就要牵连出一大群人。
郑王静静的注视着董大,目光始终镇静。
董大觉得膝盖已经没了知觉了,头上的冷汗也一连串的从额际滚落下来,趴伏在地上极力才稳定住了情绪,忽然指着彭大老爷和彭二老爷,声音尖锐的喊了一声:“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做的!”
钱士云皱了皱眉头。
陈御史也跟大理寺寺丞对望了一眼,呵斥了董大一声:“慢慢说!说清楚!”
彭德险些被他这一声断喝给惊掉了魂,勉强才压住了喉咙里泛起的那股欲要作呕的恶心,惶惶然撇清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董大义愤填膺,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1就是你这个阴险小人!”
他说完了这句话,就撇开脸不再去看彭德,对着堂上坐着的几个人磕了个头,流利的把话说清楚了:“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彭家早就已经跟倭寇和易家勾结,私底下把好的兵器贩卖给倭寇和海寇,高价卖出去,再偷工减料,以残次品敷衍沿海的将士们就是因为如此,所以郭大人才会阴沟里翻船,跟倭寇一战大败,折损了三千好儿郎”
郭子星目眦欲裂的看着彭德和彭怀,垂在双侧的手已经握的咯咯作响。
董大就冷然道:“而后出了这事以后,朝廷震怒,浙江的百姓们也民怨四起,所以朝廷便下决心要追究。彭德和彭怀两个人便想了个对策,干脆诬陷郭大人通敌,意图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可是谁知道后来彭家想要求娶定北侯的掌珠寿宁郡主不成,又有陶氏之类的丑事流出,不胜其烦,对卫家有极大的怨忿。偏那时郭大人又在狱中写了血书以证清白圣上震怒,三司重新会审,因此彭家怕事情败露,又恨卫家,定北侯又是兵部的侍郎,因此便想着将此事嫁祸于定北侯身上”
“意图张冠李戴指鹿为马,让定北侯替他们顶罪。”
彭二老爷不知如何应对,一时懵了。
董大所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彭大老爷倒是迅速反应过来,指着董大大骂:“你胡说!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信口开河!”
他拱了拱手,诚恳之极的看着钱士云和陈御史,极力的忽略了郑王:“禀大人,这一切都是无中生有,是他信口开河!臣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我跟卫家无冤无仇,怎么能说得上我恨卫家?”彭大老爷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道:“我儿子的确是没有求娶成寿宁郡主,可是说到底那是我们彭家自己无福消受,我儿子他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我自己更是无颜面对卫家,对卫家已经是愧疚至极。说什么我对为佳恨之入骨,这岂不是无稽之谈?!”
董大反唇相讥:“你睁着眼说瞎话!当初婚事不成,大家都知道你曾今还上卫家挑衅过,说什么愧疚?何况我这一切都是有证据的!”
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彭大老爷虽然心虚可是还是记得自己跟弟弟筹谋算得上是谨慎,便冷笑了一声:“既然有证据,就比诶只是空口白牙的说人栽赃陷害,拿出你所谓的证据来!”
钱士云挑了挑眉,不理会他们之间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将之前陈御史拿出来的那一叠子信拿在手上朝底下摇了摇,问:“你说的证据,就是指的这个?”
董大大声的应了一声是,又道:“这是盖了彭怀私章的密信,信是写给福建转运司使易容的,这封信一共有两份,都刻了他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