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她冲洗多少次,眼泪都会随着水流一起流入过去的记忆。
内心的悲伤与急于出门的焦虑,让她无法克制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
她没办法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去面对周南均,只能隔着门呼喊他,“周南均!周南均!”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这三年无处不在的危险让周南均倍加警惕,他担忧的敲了敲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沈檀咬咬牙,“我姨妈来了,你能帮我去买个卫生巾吗?”
门外一片死寂,好一会人才终于想起周南均疑惑又有些慌乱的声音,“哦我这就去买”
这三年来,她一次都没有拜托过他,没想到临近离婚要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居然是买卫生巾。
等周南均的脚步声渐远,沈檀才将门拉开一条缝。
见门外空空如也,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又有些失落。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用冷水清洗自己的眼睛。在滴了几滴眼药水后,她眼上的浮肿总算没有像刚才那样夸张了。
为了不露陷,她又盖了几层粉,确保周南均绝对看不出来以后,她从终于卸下重担般瘫在沙发上。
超市离得不远,周南均很快就回来了。
他拎着一大袋黑色塑料袋,有些局促的把东西递给沈檀。
松垮的衬衫隐隐透出他肩上的绷带,哪怕是受了伤,他也依然站得笔挺。
他跟她这种市民小井不一样,哪怕是递卫生巾,也透着不同寻常的贵气。
沈檀细心的做戏做全套,拿着袋子特意回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周南均已经在整理行礼了。
周南均没有回头,只是强迫症般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虽然契约提前结束了,但之前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沈檀看着他,感觉眼泪又浮上来了,她仰起头,深呼了一口气,“嗯。”
“这几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
沈檀不想他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再也忍不住眼泪,“应该的。”
“我给你的账户转了一笔钱,你回去接任掌门,应该用的到。”
沈檀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她的劳动所得,她用命换来的钱,“谢谢。”
“还有这房子,你也留着吧。”
“这房子是我买的。”
“哦是了。”
“呵哈哈”
周南均懊恼的笑了,他扭过头,看到沈檀捂着眼睛又哭又笑。
他略显沉重的笑意顿时僵硬了,他看了她一会儿,才有些无措的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上。
他声音低沉温柔,像掺了沙粒的海浪,席卷了她内心的苦涩,“怎么哭了”
沈檀克制的退了半步,迫使他把手收了回去,“就是前些年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她扭过头去,快速的抹了把脸,声音故作冷肃,“收拾好了吗?那就快走吧。”
周南均尴尬的拖着行李箱,小心翼翼的从她身边绕过。
临近门口,周南均忽然回过头,沉静的脸上浮现残忍的笑意,“新婚快乐,沈檀。”
沈檀藏在背后的手死死的攥着裙摆,她痛苦的抿了抿唇,强迫自己轻轻合上门。
“你也是,周南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