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母亲去世了。”
夫妻两人愣住了:“你说什么?这才几天人怎么就没了?”
孙继勇很生气,抬手就要揍他:“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妈?她那么大的年纪了,能吃多少东西,能花你多少钱,过来几天你就逼死了她?”
崔秀云赶紧拉住了他:“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不知道,别随便打人?”
“我该打。”李宝山蹲在地上,抓着头发哭了:“我好不容易考到京城来,我想往上爬,我想在这里立足,我听我妻子的抛弃了她,我对不起她……”
“她怎么死的?”
“她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她不肯说,就是想在临死前看我几次面!”他拿出了一个破烂的本子,是老太太的病历本。上面赫然写着胃癌骨转移。
老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她一辈子就没过医院,她很省钱的,要不是疼得受不了,她不会去看病…”他泣不成声。
李宝山带着母亲去了民房,他还想着下个月开支的时候给母亲买点煤块,再买点米面粮油。
到时候请几天假,带着母亲四处走一走。
可谁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去给母亲送饭的时候,却发现母亲已经在睡梦中溘然而世了。
“大夫说,她的梦想实现了,身心轻松,加上身体的病症太重才会……幸好你们逼着我把她接了回去,也没有告诉她真相,让她可以安然离世。”他又哭了。
崔秀云心里不是滋味,老人家这一辈子太苦了。
她怀着幸福的心情死去,还以为儿子要养她的后半辈子,要回报她了。
孙继勇道:“我也懒得揍你。你小子好好琢磨琢磨你的所作所为。你的那两个姐姐,该帮还是得帮。”
“我知道。哦,这个东西请收下!”他递给了崔秀云一个暗淡的银镯子、
“我娘之前说你要是见到你们,就把这个给你。别嫌弃,不值什么钱。”
“不用了,这是你娘的遗物……”
“唉,我娘说,让我下次见面的时候,教给你,就当是个念想吧。”他说着又哽咽了。
崔秀云道:“好吧,我就收着了。”
李宝山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就走了。
崔秀云摸着那个银镯,根韭菜叶那么宽,沉甸甸的,因为氧化,已经变了色,不过自然有一种古朴的感觉。她顺手戴在手腕上了。
想到老人家,崔秀云心里一阵伤感。
临离开京城那天,他们和段文鑫的父亲见面,一起吃了个饭。
他们到的时候,段文鑫的父亲已经来了,正一脸沉郁的坐在那边喝茶。见到两人进来,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眼睛一直盯着孙继勇,好像要在他的脸上烧个洞出来一样。
崔秀云道;“这几天的煎饼生意怎么样?”
一提到生意,段斌总算有了一点笑模样:“还行吧,多亏你的意见。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