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从龙率先发言:“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动,恕我等招待不周,不知诸位此行意欲何为?”
“我等奉金朝皇帝陛下之命前来与宋庭磋商北境诸事,旨在巩固双方同盟,增进双方情谊,以达共抗蒙古之效。”侯挚虽然是第一次出使,但言语沉着冷静,颇有大家之风。
“宋金之盟早在数年前已经定下,双方条款名列白纸黑字,今日又何必来反复讨论,难不成是金国发生了变故,有求于我大宋?”李宗勉先发制人,自涨声势。
“笑语,我大金国泰民安,国力蒸蒸日上,又何需求助他人?此来只是想把昔年双方帝王的口头约定落实于纸张,以促下效,永结同盟之好。”一金使反驳道,外交桌上的谈判一刻也不能软弱,否则应得的利益也会丧失,处处被他人占尽主动。
“哈哈哈,好一个国泰民安蒸蒸日上。”赵与芮忽而大笑,打破了堂中严肃的气氛。
“赵王爷何故发笑?”侯挚眉头微微一皱。
“无事,无事,某想到了开心之事。”
“敢问是何事?”在这堂中一言一行都是谨慎,因为代表着一国颜面。
“本王在会稽时常吃河鲜,尤好蟹螯,常以热汤烹之,但蟹陷汤中,落于鼎火之间却不自知,还以螯足夹筷,脾气生猛,但不消片刻透体通红,那螯足半悬,吃起来甚是美味。”
赵与芮说话间慢悠悠的饮了口茶水,继而双目一亮,招来礼部小吏:“这是甚茶?怎这般清甜?”
“回王爷,是雨后春茶。”
“给本王备两包,放在这儿可惜了。”
赵与芮几句话让金使一众面色难堪,若放在十年前金使定以战要挟,但如今一众只得静默。
“嗣荣王,外臣此来不是斗嘴逞能的,今蒙古势大,危胁宋金边界,我主着力保二国边镇不失,也请宋主出兵,共坑蒙贼。”侯挚道出来意。
“此话玩笑,蒙人攻金之边门,又何故扯到我宋人身上,至于宋境安危自有我宋甲守护,金主就不必担忧了。”曾从龙面带不屑,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
“唇亡齿寒之理宋人不懂吗?我主大义,可容宋人暂输岁币,开放市郊,以通友邻,且借粮通宋主之兵,尔等为何没有半点感激之心,真以为蒙人会与你宋人修好于边寨,相安于市?”一金使言辞犀利的说道。
“放屁!”
赵与芮怒而起身,拿起茶杯砸向那金使,只听一声响,茶杯正中金使额头,鲜血四泄,满脸茶叶。
金使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栽倒在案前。
侯挚从未想过赵与芮会当众出手,而且是在这严肃谨慎的鸿胪寺大堂,心骂宋家小皇帝派来了个疯胖儿。
但侯挚憋了半天,满脸胀红,也骂不出一句,只道:“这成何体统啊?”